看着李丛嘉飞速向东侧玉桥奔去,一个老者大叫道:“那奔在最前面的可是六皇子?你慢行,老臣有事问你!”
他不叫还好,这一句“有事问你”,听在李丛嘉的耳中,如惊雷炸响。
他猛然加快脚步,几乎一溜小跑,嘴里还在大声回应:“老大人,我今天第一次去太学读书!要是晚上,韩师傅会打折我的腿!”
他说到这儿,猛然听到身后一声断喝:“他韩熙载竟然敢偷溜回来?看来他嫌贬到和州离得太近啊!我一定秉告陛下,把他打发到蕲州去!”
蕲州在今天的HB境内,虽然“左控匡庐,右接洞庭”,地理位置极为重要,但此时的蕲州,还处在半荒蛮状态,民风剽悍,生活疾苦。
因为征讨闽国失败,带兵的陈觉、冯延鲁等因争功造成战败,罪莫大焉,因此遭到贬谪。做为宰相人选的陈觉被贬到了蕲州,一直未归。他三番五次上奏,摆功推过,称病欲归,但都被徐铉等人拦截。
做为徐铉的重要盟友之一的韩熙载,被贬和州后竟然未得圣旨擅自溜了回来,这件事情要是摆到桌面上,恐怕够他吃一壶的!
李丛嘉快步冲出龙道,进到东街之上,长出一口气。
吴璋淡淡一笑:“六皇子,你跑什么啊?那些老臣就算责备,也不过申斥几句,你这一跑,恐怕……”
“我真是怕这些老臣啊,一个个能把孔孟说活过来,大道理一篇一篇的,都不带重复字的,有道理也和他们说不清楚!我哪儿那个时间和他们磨牙玩!不过我可把韩教授给坑了!”
吴璋摇头:“那个大臣是宋齐丘的门下,户部员外郎范仲敏!他根本不是谏臣,韩熙载是否违规根本与他无关!显然,这是宋齐丘怀恨在心,准备要清算韩熙载,你只要告诉徐铉就行了!”
李丛嘉懒得理这些朝堂间的党争内斗,事实上以他的身份,还根本入不得这些大臣法眼,不过借他一张嘴传话而已!
思想通达,李丛嘉瞬间身轻气爽,摆手间,让数十个禁卫军离远点,然后低声询问吴璋去钟山寻找周仑的情况。
吴璋拱一下手:“周仑倒是找到了!他对你的提议根本不感兴趣,说你身娇肉贵,根本吃不得苦,到时候会败了他名声!”
李丛嘉挑动眉毛,双瞳异常明显,透着神秘和威严:“吃不得苦?哈哈,他老人家的想法倒对!好容易收个徒弟,费力不讨好,要是我,也得三思而后动!”
吴璋微微摇头:“我把你的千两白银留下了!老周看在钱的面子上,答应七天后来京城一趟,在太白酒楼与你相见,如果你能说服他留下来……”
李丛嘉脸色顿时胀红:“吴师傅诳我,您不是请到他了吗?这就好!我就不相信,诚挚之心感化不了冰山之石?走,去太学!”
太学里都是学子,因此保护极严格,无需“无影剑”夫妻进入。
吴璋守在门外,其妻杨清铉去往皇太弟李景遂的府上报信,说李丛嘉下午晚些过去,多熟悉一下各位老师。然后她还要去城门处接应王国庆和他姐夫,带到“锦玉堂”等候。
一切安排妥当,李丛嘉推开了这座神圣的殿堂大门。
入手沉重的朱红漆木门,足足有半米厚的门槛十几厘米高,需高抬脚方能进入。而门轴“嘎吱”的响声带着一点嘶哑,透着岁月的沧桑。
整个太学,只有这对巨大的门轴是古物,据说拆自一位晚唐节度使的旧宅,有上百年历史了!
或许因为是“户枢不蠹”的缘故,此物光滑锃亮,隐约间似乎有字迹。
李丛嘉细看几眼,并不认识,却看清了两门对着的半面青墙,中间一个“智”字,左右各有一行大字。
左为:路漫漫其修远兮,闻鸡起舞寸光不可弃
右为:吾将上下而求索,刺股悬梁日月不待人
李丛嘉对前二句写在墙上并不奇怪,却看不太明白后半句,这是谁的精典语句呢?
正想着,半面青墙后传来脚步声,却是匆匆奔跑之音。正愣神间,一个青衣小帽之人奔出,一下子撞在了李丛嘉的怀中。
帽子摔飞,青丝披散开来,一张娇美的俊脸扬起,欲嗔间还有一股憨气:“你挡我的路了!”
李丛嘉立即把双手挪开,那入手的温滑柔软,让他的心“咚咚”直跳:这个比自己还略小的小丫头,真有货啊!
胸前已经隆起了馒头,想必将来必然是美人一枚!
正幻想着,那女娃猛然抬脚,直接踢向了他的胯下:“色狼,哪来的坏人!敢到我家来使坏,看我不踢死你!”
李丛嘉反应已经不及,只是向后退了一步,被踢在了大腿根部,疼痛难忍间,他惨叫一声:“小丫头,我是来学习的……”说到这儿,他已经弯下腰去!
那小姑娘似乎对自己踢人的事情感觉害怕了,转身向门外就跑:“我没来过,我没来过!我不说,你一定不知道我是贾娇凤!”
轰然大笑中,青墙后涌出一群书生,看到李丛嘉的样子,大家愣怔,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