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祚正准备继续出言讽刺,忽然间如被掐住脖子的鹅,瞬间憋得脸通红。
再怎么想争权夺利,他不过才十七岁而已!这个年龄,正是“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物”的年代,结朋好友,擎苍携黄招摇过市的浪荡年龄,如何能有太多城府?
看他脸红如此,李丛嘉正要再说几句感谢之话,忽然听到远方马蹄声急,似有大队人员赶到。
他长舒了一口气:今天晚上自己是安全了!
李弘茂从手下侍卫手中接过梳镜,顾影自怜,似乎刚才的危险远不如自己的形象重要。
好半天,他才抖搂精神,一挥衣袖:“归去,归去,春眠通宵宿高楼!”
手下轰然而诺,奔行的速度更快,而李弘祚手下的骑士们也眼巴巴地看着他,似乎也想听他许下这一诺言:
春雨滂沱,夜半风凉,虽然是公事外出,众人也倍感不爽,如果能搂一美娇娘,暖一壶美酒,听一曲春歌,谈一点理想,遭点罪算什么!
李弘祚似乎神游天外,物我两忘,根本没想到这一个茬儿。
李丛嘉轻声道:“二哥,三哥,你们为寻我而来,今晚上我请客了!地点你们选,明天到我府上取银钱!此外,大家一夜寒冷,衣衫湿透,过几****给大家一人制一套衣服!”
李弘茂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十分意外。
而李弘祚终于反应过劲了,他一摆手:“拉倒吧,十五岁才封王开府,你小子还得去给你娘要钱,回头她又会在老子面前数落了我们俩是败家子!走,喝酒去!”
李丛嘉忽然有一种温馨的感觉:似乎南唐的宫庭里没有想像中那么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啊!难道,是因为皇子们太小的缘故?
正想着,远方奔腾的声音渐近,一骑快马在风雨中踏波逐浪,奔腾而至,一杆杏黄旗帜迎风而立:“大皇子到!陛下有旨,与此事有关者都带回京城,交由三司推事!”
李丛嘉忽然有一种失控的感觉:所谓的三司推事,说白了就三个衙门共同审理,一般关系重大的、疑难的案件,才会如此操作。因其费时费力,一般很少动用。
现在,自己失踪的事件竟然演变到如此程度了吗?这中间难道真有什么阴谋?不会牵连王氏母子和李天瑞一家吧?
想到这儿,他回头看着李弘茂:“二哥、三哥,我是被那村人从长江中捞起救活的,这村子之人应该没问题!就算是要审问他们,也不用关到大牢之中!”
李弘茂笑了,那神色似乎一下子轻松下来:
“小六,你还是那样胆小、善良、柔弱。刚才你说话的一瞬间,我似乎有些陌生之感,现在看来,你还是原来的你啊!这件事情我会关注一下的,你就不用操心了!放心吧,咱们李家继承的可是大唐的礼仪之风,不会冤枉好人,更不会让恩人吃亏的!来人!”
看着李弘茂指挥若定,李丛嘉有了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如果自己重生的这个朝代真是南唐,那么自己排行老五,应该不会当什么皇帝吧?等自己身体恢复一下,就马上找一个地方隐姓埋名,别让李煜那个败家玩意连累了!
想到这儿,他犹豫地看着李弘茂:“二哥,我因为脑袋受了伤,所以好多事情记不准了!皇宫中有一个叫李煜的人吗?”
所有的目光“唰”一下集中过来,差一点把李丛嘉给淹没了!
“小六,你不会被人打傻了吧?父亲刚刚赐予你的本名,怎么说忘就忘了呢?”
李丛嘉皱眉凝想,好久一拍脑袋:“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连自己是谁都不记了?我还忘记了什么?”
他的眼睛无神,脸色苍白,似乎受到了极大地打击。
王大娘一把将他搂在怀中,眼中全是焦急,转头去李弘茂斥责道:
“嘉儿从江中救上来时,连刘神医都说他没救了!后来一个道人说他神魂混乱,丢了一魂一魄!费了大半夜的时间,才让他恢复如初。你们就不能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再说吗?”
瞬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一个乡间老妇人好大胆子,居然敢怒斥两位皇子?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号角长鸣,李弘茂长出口气,胀红的脸色变得平静下来,猛一挥手:“大哥来了,你们几个去告诉大哥一声,六弟找到了,侍卫军回去吧!”
黑压压的军队在雨夜中突然接到转向命令,显得有些忙乱。
五千人的方阵,竟然用了十多分钟才全部转头列成整齐战阵,向金陵方向而去。
至于大皇子李弘冀根本就没现身,他长得什么样,李丛嘉竟然一点没看到!
事实上,就算他现在看到了,恐怕也没心思研究他。
现在的李丛嘉,一脑门冷汗,要不是身上披着厚厚的衣服,恐怕又会颤抖起来:自己竟然穿越到李煜那个窝囊废身上了?
想想自己学习的历史,对于李煜的记载几乎是“悲剧传奇”:
文学成就最高的皇帝,也是最悲惨的帝王之一。家国被灭,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