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谭杏真的很佩服诗人的伟大与精准,怎么就那么几个文字,就把事物的特质和风貌都概括出来了呢?还那么的朗朗上口、易记!谭杏信步沿着村道走着。
有近年出生并成长起来的村狗,闻到了不熟悉的谭杏的气味,于是汪汪汪地吠叫起来。但似乎没有得到群狗们的响应,吠声逐渐息微。谭杏心烦意乱地随便走了一圈,想到不知怎么筹措谭杏爸的住院费用,谭杏就欲哭无泪地说不出所以然地回到老爸的床前。
谭杏爸又被疼痛折磨醒过来了,把谭杏放在他枕头边的一条毛巾塞在嘴巴里,拼命地咬着,以解身体的疼痛。怕呻出声来,把家里人嘈醒。谭杏手足无措地在一旁干着急,轻声问他道:“你怎么了,哪儿疼?我帮你按摩一下好不?”
谭杏的问话是相当废话的,这个时候,他能回答谭杏什么呢?他惟有闭着眼睛摇摇头,继续把嘴巴里的毛巾咬得快要穿孔了。谭杏看着老爸痛苦的样子,心里一阵紧似一阵地痛。说什么自己明天都要想办法把老爸送到医院里去。
那八万元好呆也能顶一阵子医疗费的。
谭杏知道,在老爸如此痛苦的时候,如果在医院里,给他打上一针杜冷丁,不说能治好他,但起码能解除他的痛苦。只是谭杏那八万元够不够交治老爸的病啊?只要入住得医院,谭杏就去卖血,也能陆续解决点问题。
谭杏的这个想法,觉得也是个目前来说是最实际的办法了。就是怕八万元也治不了老爸的病。到时候,要动用到家里的五千元钱,还真怕害着四弟的大学梦碎呢!唉,谭杏一个女保镖,这时真是气短得不行。“真他妈的,我在城市这几年到底是怎么混的?竟然急起来要用钱时,竟然发现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气短啊,气短啊!”
由于谭杏爸下半夜又痛醒过来两次,谭杏帮他擦汗,按摩,翻身,扶他坐起来喝水,弄得谭杏是真的精疲力竭了。早上七点的时候,二姐醒来后来替谭杏照顾老爸,谭杏回到自己的偏房后,倒下就呼呼大睡起来。
谭杏不知道自己睡得有多沉,恍惚中听得有人对谭杏妈说:“伯母,这个事不能再拖了。谭杏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明天就打电话叫救护车到镇里来。等会谭杏醒了商量一下怎么送伯父到市医院去!”
谭杏妈一直唔呀的没有一句准话儿,半弯着腰身,抬起皱纹纵横的额头,小声说:“姑爷,还是等牛牯醒来后再说吧,你的好心我队领了。只是,只是……”
“嘿,信我,没错的。一切费用我来付。只要谭杏爸能好起来,别说花个十万八万的,花一百万都无所谓。大姐、二姐,你们说呢?”
谭杏的大姐和二姐早被这个被谭杏妈称为“姑爷”的说话吓得站也站不稳了,说话的时候,就如同蚂蚁一样的声音,怯怯地看着“姑爷”说:“你定,我队听你的。只要牛牯妹同意我队没啥意见。”
“好,这件事就由我来抓主意了!”“姑爷”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
谭杏心里很奇怪,我队家里啥时候识得个这么有钱的“姑爷”呢?真想起来认识一下这个“姑爷”。可是,谭杏实在太累了,昨天搭足了一天的车才回到村里来,昨天晚上又守在老爸的病床前守了一个晚上。劳累还是战胜了好奇心,一个侧躺之后,谭杏又沉沉地睡去。
将近傍晚的时候,谭杏才终于睡醒了过来,从床上坐起来时,还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揉了好几下眼睛,才找得到床前的拖鞋。走出房间里一看,真是大吃一惊!堂屋里摆了满满一桌菜。除了谭杏家里养的鸡,还有许多腊肠、烤鸭,以及干货市场常见的鱿鱼、冬菇、牛筋、鱼肚。嘿嘿,开大食会了。
谭杏“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因为实在不敢想象家里在这个时候,仍然能够做出这么丰盛的一餐菜来!谭杏已经有好久没偿过这么丰盛的菜肴了,本来就舍不得花身上的钱了,怎么眨眼之间又变戏法似的变出这么一桌菜来呢?
真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谭杏昨晚还是吃的是咸菜送饭,今晚就看见大鱼大肉了。忍不住,伸手过去拈起一件放到嘴里。这时,四弟从厨房里捧菜进来,一见谭杏在偷吃,放下菜盘子,拿起筷子,走过来对着谭杏就是打到谭杏手上去。
“姐,真有你的,这么大件事还瞒着我队。”
四弟说着,还对谭杏窃笑着眨起眼睛来。
什么意思呢?
“你醒啦?牛牯,咋不早和我队说呢?害得我啥准备也没有!”谭杏妈从厨房进到堂屋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责备谭杏。同时,还埋怨谭杏怎么不早说。谭杏妈说着,还用眼睛责怪地白了谭杏一眼,但显然,并没有什么指责谭杏的意思。
谭杏从床上醒过来之后,就一直与这些莫明其妙的说话和责怪困扰着,实在不明白四弟和自己妈这是什么意思?本来谭杏应该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但谭杏的嘴巴里塞满了菜肴,连咀嚼都变得困难,哪还能问他们什么呢!
当然,听得她们如此说,谭杏隐隐约约地感到有一件事与自己有很大的关系,至于是什么事,谭杏得等到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