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继忠、树森、猪肉佬、农荣富顿时被吓得抖成了一团。既然还能弄得噼哩啪啦作响,只能说明这东西是只凶猛的鬼魂,而且厉害得不得了啰,简直吓死人了!
大家都处在惊慌失措中,只记住了梁道士说的那句:“哗!凶猛呀!怎么灭得了!”却选择性地把梁道士另一句话“莫非是饿流鬼?以至没力气伤着人?”忘却了。见那团黑糊糊的、看不清影子的东西,曾经在午夜里吓过好多人了的,自然视为非等闭的猛鬼了,就有些慌,哆哆嗦嗦,说什么的都有。
祠堂里面,渐渐传出那东西在供桌后面抖来抖去的声音,谁也不敢贴近门去听清楚些儿。后来都一致认为还是由梁道士来摆平这件事吧。梁道士其实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以往捉鬼都是捉无形“鬼”来的,人家也没见他真捉住过什么,都是由他自己说捉住了就捉住了,好混着呢。今天碰到如许生猛的东西,是初次结婚头一回!
但他既然是被叫来专门对付那些污秽东西的,好歹总得有所表示,到真捉不了的时候,才能说本道功力有限,还是另请高明诸如此类的说话呀,对吧?于是明知自己心里没低,也不好推辞,就说:“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本道到来还不束手就擒?不怕魂飞魄散吗?”
梁道士一边胡乱吓唬着,一边从随身挎着的布袋里拿出桃木剑、符咒、朱砂、铃铛这些平时大家见多见惯的东西,并没什么特别的。先用朱砂抹在桃木剑上,又用写了符咒的黄纸穿在桃木剑上,然后右手拿着桃木剑指天画地;左手摇着铃铛,口中喃喃有辞,说到快结束的时候,才大声念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然后把剑指向祠堂大门。
只见剑指处,一道蓝蓝的火光随着剑尖呼啸而出。梁道士随势腰身下蹲,站成马步,左手握着的铃铛举过头顶,手腕摇铃铛摇得更密集了。铃铛声顿时如千军万马的脚步声蜂拥而上,那气势,那场面,在梁道士的猛喝一声“着”字之下,有如利剑出鞘、离弦之箭,直奔祠堂大门而去……
大家眼看着梁道士耍出的气势和场面,以为这一招必然见效,都暗暗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次一定会把那东西搞定的,纷纷伸出手来对梁道士竖起了大母指。岂料梁道士这一招纯粹是魔术上的小把戏。平日那些子虚乌有的鬼事耍弄一下,混口饭吃不成问题。
但今晚是真刀真枪见一凶猛的东西来的啊!他自己知道起不了作用的,见大家对他竖起大母指,心里其实有愧得很,可最终斗不过内心里贪虚荣的弱点,自然而然地抱起拳来,对大家还礼。
这时,祠堂里的声音停了下来。大家静听一会儿,确实听不到有响声了,顿时松了一口气,热烈地鼓起掌来。梁道士自己也不禁愕然起来:不是吧?这样子都行?都是些抹磷灰在桃木剑上的小把戏来的喔,骗人眼睛不成问题,连里面那猛鬼也能销声匿迹?
梁道士正在错愕之际,那走近大门去贴近大门听声音的谭杏,却突然“哇”的一声惊叫,飞也似的从门边跳过来。慌张地喘着气说:“妈呀,那东西竟然往外偷看呢,刚好和它眼对着眼了。梁道士,你快些作法吧!”
谭杏刚说完,祠堂里沉静了好一会儿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还传出它急促的喘息声,以及发恶前的低声咕噜咆哮声。梁道士听得谭杏叫他继续作法,正想说另请高明的话,那农荣富就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摇着说:“大师呀大师,快快作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农荣富如此信赖的请求,一下子就击中了梁道士的弱点。他话到嘴边的另请高明又不知被什么作怪了,竟然又吞回肚里去。先冲近祠堂大门去看清楚,那鬼魂有没有冲出来的意思和动作?没有!这才又退回来,造了个前马后弓势,高举铃铛,嘴里又喃喃有辞起来。
祠堂外的气氛很紧张,弄得大家刚放松下来的心又紧张起来。大家听见祠堂里乱响,有越来越急不可耐的焦躁迹象。梁道士那前马后弓之势也颤抖起来,桃木剑越舞越乱,看着就知道没有章法了。铃铛更是毫不掩饰他内心的慌乱和无把握。急响一下,突然停顿了下来,发现失态了,又摇起铃铛来,嘴里边“呜哇哇”大叫着,都不知他念的是什么。
里面那东西在大门里边磨爪子的“吱吱”声直透人的心头。比起我们平常用指甲划玻璃还要让人心里发寒!这爪子刮在供案的木柱上,真是到了震魂慑魄的程度。几乎一下子的功夫,大家都打起抖来。梁道士概莫能外,还抖到语不成句了:“律令老君急急如太上……”
都不知梁道士在念什么。但大家都抖得厉害,眼睛死死盯着祠堂里的一举一动。李莉还缩到谭杏的身后,抓着谭杏的衣服和她一起抖。这时,更惊险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团黑糊糊的东西站了起来。全身周围一条条的,毛不似毛,翅膀不象翅膀!更加显得得人惊!所幸的是,那东西又缩回供桌后面去了。
反而是梁道士的桃木剑不知碰着什么了,一下子就折断成两下。梁道士低头一看,自己都不明白,手里的桃木剑怎么就折断了呢?一时呆在了那里。折断了桃木剑,梁道士也觉得没有面子,呆呆出了一会儿神,露出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