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秦骁早早地起床,在院子中举石锁、跳绳、做俯卧撑、洗冷水浴,这成了他每天必做的功课,甚至看作比吃饭还重要的事。
晨练过后,秦骁带了些火药跟铁珠铜片,仔细的清理一下火铳的枪管,唤来郑友三带路,前往大盗的关押之所。
地牢中阴森潮湿,石壁上生满了青苔,头顶上水珠滴滴答答,秦骁冷不惊地打了个寒噤,问郑友三道:“这儿为何不点上蜡烛?”
郑友三道:“回禀大人,此地是关押死刑犯的,该关进来皆十恶不赦,何必叫他们过得太踏实?”
忽然自地牢深处一声爆喝传来,有个大嗓门怒喝:“狗贼,敢关了俺,下迷药真下三滥之徒,放我出来,我要再打三百回合!”
秦骁笑道:“你们没施酷刑?此人声音听起来竟然如此充沛。”走到近前,隔着铁门,一名身高八尺的壮汉给婴儿手臂粗的铁链锁了双手双脚,兀自大声喝骂,见秦骁站在铁门前跟看动物一样的表情,气就不打一处来,怒斥道:“看什么看,大狗贼!”
说着向前一扑,碗口大的拳头直击而来。身后锁链猛地崩紧,他人不能向前,这一拳堪堪离秦骁的面门六尺远,只觉拳风掠面,袍角都吹得动了一动,不禁赞道:“好威风的一条汉子,这拳劲怕是不下四五百斤,要正面挨了你这一拳,我估计不在人世了。”
那壮汉咬牙切齿,说道:“贼人,够胆的便放我出去。下三滥的抓我,算什么本事?我要与你决一死战,俺空手打你们几十人。”
秦骁大笑道:“缚虎不得不急也,放你出来不难,只是你好好回答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壮汉似是很不屑,往地上吐了口痰,说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典名韦是也。”
秦骁不免大吃一惊,他心中早已暗自盘算三国演义中的哪位武将符合眼前这壮汉的形象,没想到居然是曹操的虎贲卫典韦,这家伙可是赫赫有名的,手底下力气大得惊人,有倒拽九牛二虎之力。更数次于危急中救了曹操,堪称三国第一大保镖。
“原来是典韦壮士,呵呵。”他险些高兴地语无伦次了。
典韦大怒,说道:“套什么交情,你这贼子,贪官污吏,老子死也不会跟你们说话。”
郑友三勃然大怒,抽出剑来,喝道:“你这傻大个,屡次三番的污蔑我家大人,老子今日先斩了你的脑袋,看你能不能骂人?”
秦骁奇道:“典韦壮士,此话怎讲?你我一见面,已被你辱骂了好几回,里面的前因后果,定然有些误会,咱们不妨好好谈谈。”
典韦道:“有什么好谈的?你一个官儿,押着几万两黄金,不是马贼,就是贪官,俺杀光了你们,阎王爷也不会找俺算账。”
秦骁这才缓过劲来,微笑道:“原来是这样。实不相瞒,典韦壮士,在下曾于几年前在幽州大安县中发现了一处金矿,整日焚柴炼金才换来这些金子。你可去大安县打听一番,那儿的百姓酒足饭饱,衣食无忧,而且物价稳定,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非我大言不惭矣,此皆是本官之功。”
典韦啊的一声,惊恐道:“如此说来,你非但不是贪官,反而是个大清官?”
秦骁接过钥匙,将铁门打开,并亲自为典韦解除镣铐,大笑道:“世上有清官是好事,可更需有典韦壮士这等英雄侠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我辈之楷模也。”
典韦给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这……这太过奖了,俺就是一个粗人,再三冒犯大人,还请恕罪。”
秦骁正色道:“话粗理不粗,典韦壮士受苦了,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啊!当然,这只是一句比喻,讲打我是打不过你的。”
三人出了地牢,秦骁整顿了一桌好菜,杀鸡宰羊,牛肉切片、猪肉红烧,满满一桌十六个菜,有鱼有肉,外加一坛酒。
郑友三暗自咋舌,他知道秦骁向来简朴,吃饭最多四菜一汤,今日一顿大宴,足可见对典韦有多么的看重。“看来日后要多跟这个大老粗打好关系啊。”他心中暗想。
典韦饿了一天,腹中饥火难耐,他一筷子还没吃完,第二筷子就下去了,吃的满嘴流油,桌上菜肴大半都进了典韦的肚子里,秦骁和郑友三的饭量非常小。
典韦吃得饱饱的,整个人坐在那直打嗝,扔下筷子道:“我吃不下了,秦先生,你这饭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我能不能投军到你帐下做个士兵?”
秦骁大喜过望,他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呢,典韦已经不请自来了,看来东汉末年真的是太黑暗了,所谓“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谁家里有粮有饭的肯去干九死一生的活,没成想一顿饭就赢得了这名猛将,笑道:“典韦壮士当兵太屈才,不如当我帐下护卫队长,嗯,就是天天跟在我身边,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明白吧?”
典韦大喜,纳头下拜道:“明白了,多谢秦先生成全。”
秦骁喜不自胜,将典韦趁手的双戟还给了他,这典韦的力气壮的,两只短戟在院子里满场舞,忽然大喝一声,一戟飞出,击中院子里摆着的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