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冯道话还没有说完,柴宗训已是规规矩矩的给他行了一弟子礼,跟着道:“柳御医,给老太师看看吧!”
柳御医这才走将上来为冯道症脉。冯道有些唏嘘道:“想不到太子还记得我这个师父,只是自家的事儿自个儿清楚,我年纪大了,身体不行了,却不是药石能解的。这几日把前半辈子没吃过的苦都全都吃了,柳太医也不必为太过费神,咳……更不要再给我开一堆乱七八槽的药了,我实在是吃怕了。”
在冯道说话这段时间,柳御医却是为冯道症过脉,柴宗训小声问道:“老太师病情怎么样?”柳御医小声回道:“确跟老太师自己所言没多大差别,只是……”
“大声点儿!咳……偷偷摸摸的说些什么呢?欺负我老人家耳背不成?”柴宗训万万想不到冯道年纪这么大了火气却是不小,连忙接过道:“我在问陈御医该怎么着手治疗你老人家的病呢?”柴宗训给柳御师使了个眼色,“我给陈御医说师父既然不想吃药,最好用针炙治疗的法子。”
冯道有些不相信看向柳御医,柳御医虽得柴宗训提示,却是善说谎,慌慌张张的道:“确 是如此,待我为老太师扎上几针,想来好受些。”
“还是你这个徒弟最懂我老人家的心意。”闻得不用吃药,冯道瞬间脸色好看起来。当下柳御医为冯道施针治疗起来,等过了半个时辰,冯道咳嗽越发的剧烈起来,待咳了一口浓痰之后,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许多。
“柳御医果然称得上我大周国手,一手医术精湛无比,老朽好受多了。”闻得冯道这般称赞,柳御医却是皱起了眉头,说道:“针炙虽然可以暂缓老太师之痛,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的之法,论及对症下药,还是要服药……”冯道听得“服药”二字,一张脸马上又跨了下来,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难道服药就能让我起死回生,服药就能让再多活个十年八载?”冯道这番话可以说一点儿都不客气。“这……”柳御医哪里敢打这个包票。
柴宗训只好叫柳御医先下去,言道他和师父有些私密话要说,算是给柳御医解了围。待柳御医走后,冯道笑道:“你们刚才是不是就在谈论老夫没有好几日可活了?别以为老夫上了年纪耳背就不知道,不过‘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很多东西都是强求不来的,人生七十古来稀,老夫活了七十有余,早已是算上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