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十点多钟,一队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闯进了徽商会馆。
才进门就被三子给拦住了,令三子震惊的是领头的居然会是金陵市警察局的局长何芳。
何芳是一个很女性化的名字,可是他却是个地道的男人,身材魁梧,一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很是粗犷,豪爽。但如果你以为他是个莽张飞的话,那又错了,能够坐到金陵警察局长的位子上,这莽张飞若是不会绣花那是绝计办不到的,所以何芳还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何局长,您这是几个意思啊?”三子和何芳是认得的,程儒在金陵也算是个人物,三教九流都有交道,就连党国的高层程儒也能够攀出几份交情来,所以平日里程儒与何芳之间也是有接触的,何芳没少在程儒这儿捞好处。
何芳抬手止住了手下乱窜,一脸苦涩地对三子说道:“三子,程老板在吗?”
三子还没有答话就听到了程儒那略带醉意的声音:“老何,你这是唱的哪出啊!”三子忙退到了程儒的身旁,伸手扶住了醉步而出的程儒。
何芳无奈地摇也摇头,他也知道程儒是个滥酒的人,哪一次见到的时候都是这副样子。
不过何芳相信程儒是酒醉心明白,若他真是个醉鬼的话,徽商会馆不会打理得这般井井有条,他程儒也不可能玩转整个金陵了。
何芳走到了程儒的面前,面有难色:“程老板,你该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的吧。”
程儒摆了摆手:“我不知道,我又不是神仙,哪会知道呢!”
何芳想要说什么,程儒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明白了,何局长是来打秋风的吧,唉,老何,有什么就说一声,自家兄弟,用不着来这样的阵势吧?三子,让账房支点钱来,请何局长的兄弟们喝酒。”
何芳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好在这儿没外人,自己又确实没少收过程儒的好处,所以他也不好发作,拦住了三子,然后把程儒拖到了一旁:“程老板,你先别闹,听我说。”
程儒果然就安静了下来,何芳松了口气:“傍晚的时候你门口不是死了一个女人么,那女人是日本人,黄包车夫又一口咬定她是要到你这会馆来的,偏偏竟在你会馆的门口被杀了,唉,老程啊,这下麻烦可是小不了的。”
程儒像是一激灵,那酒似醒了一半:“我说何局长,那女人我见都没见过呢,再说了,她是死在外面,关我什么事?何局长,我程儒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吧,我可是一向奉公守法,安份守纪的,可不能胡乱给我扣这么大一顶帽子啊!”
何芳想着站在这儿说话也不是个事儿,他对手下的警察说道:“你们呆在这儿。”
然后向程儒说道:“程老板,我们去你书房说吧。”
程儒让三子把何芳带来的一众手下给招呼好喽,自己领着何芳就往书房去。
进了书房,程儒也顾不得让人给何芳泡茶了,他知道何芳来自然不是来喝茶的,他问道:“老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何芳长长地叹了口气:“事情是这样的,傍晚的时候我们的人不是来处理过么,当时我就告诉过他们,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你程老板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太较真的。而且那个女人是什么人我们也没查出来,我就想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谁知道一个小时前我接到了上峰的电话,说是死的那个是日本侨民,日本领事馆为此向上面提出了照会,希望我们能够彻查此案,严惩凶手。”
程儒眯缝着眼睛:“老何呐,就算她真是日本侨民,但她的死真和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啊,你带这么多人来我这儿,不会是想胡乱地找一个替罪羊吧?”程儒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也微微地沉了下来,那目光甚是冰冷,就是何芳看了也不禁胆寒。
何芳忙说道:“我也没有办法,上面指名好好查查徽商会馆,既然人是死在你的门口,不管怎么说你们都脱不了干系的。”
程儒淡淡地说道:“那何局长,你是想怎么查啊?”
程儒不再叫何芳“老何”,而是称他为何局长,这是在表达自己对何芳的不满,他又说道:“你是金陵警察局长,金陵这一亩三分地可是你的辖区,你可得为我主持公道啊!”
何芳也很是懊恼,原本他是不想来的,可是上面是下了死命令的,必须要把程儒带回去协助调查,他也没有办法。
程儒的能量他清楚,要说程儒能够影响到他这个警察局长的地位那也是一点都不夸张,他个人是不希望来淌这趟浑水的。只是上命难违,上峰说了,发生这样的案子他这个警察局长一定要亲自调查,他无奈只能跟着来,直面程儒。
何芳说道:“程老板,我也是奉命行事,你别为难我。今天说到哪你都得跟我们走一趟,哪怕是做做样子,走走过场你也还是我回局里打一圈吧?”
程儒望着何芳的脸,何芳这番话倒是很真切,程儒冷笑道:“好,我就跟你走一趟,我倒要看看你们敢对我怎么样。”
接着程儒叫了一声:“三子,三子!”
三子快步跑到了程儒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