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努儿不苛言笑。
和许可面对面的时候,他一直都板着脸,许可不开口,他也不开口。
孙剑平坐在一旁,握着茶壶给他们倒了茶。
阿努儿不会说汉话,孙剑平临时充当了翻译。
“阿努儿,你该听说了吧,岩泽的事情现在由我协助孙先生进行调查。”许可轻声说道,孙剑平用苗语又复述了一遍。
阿努儿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和孙剑平说了句什么,孙剑平微笑着说道:“他说,你的话他能够听得懂,我不用重复的。”
许可咳了一声:“那好,我问你,你平时和岩泽的关系如何?”
阿努儿皱起了眉头,半天才说话。
他的意思是他是果纳寨老的管家,果纳寨老家的每个人他都很熟悉,要说关系也谈不上什么好或坏,说白了他这个管家也就是果纳寨老家的仆人,虽然寨老对他很好,可是他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份。
阿努儿的回答显然并没有让许可满意,许可又说道:“据我所知,你俩的关系很不好,因为蔓莎,你们之间没少明争暗斗吧?”
孙剑平看了许可一眼,他也觉得许可这问题有些尖锐了。
谁知道阿努儿却很是平静,他说他虽然是果纳的管家,但也有追求自己心爱的人的权利,没有人规定他就不能追求蔓莎,他与岩泽之间是公平竞争,只要蔓莎没有确定和岩泽在一起,他就有追求她的权利。
许可笑了:“你恨岩泽么?”
阿努儿摇了摇头,他说他并不恨岩泽,岩泽出生在那样的家庭,有优越感,甚至目中无人这都很正常,他不但不恨岩泽,相反,他很同情岩泽,他是果纳寨老唯一的儿子,果纳对他寄予了厚望,这让岩泽有很大的压力,他一直努力想要做到果纳要求的样子,偏偏他的资质就在那儿,无论怎么努力都很难达到果纳的要求。
这就使得岩泽的心里充满了自卑,这样的自卑让岩泽对任何事情都没有了自信。
岩泽做的很多事情,看是张扬,其实就是他不自信的表现,他希望用那样的方式来博取大家的关注,希望用一种张狂来显示自己的强大,而岩泽的内心则是很脆弱的。
孙剑平翻译完阿努儿的话,喝了口茶。
许可眯缝着眼睛,在回味着阿努儿的这段话。
“最后我想再问你一个比较私密的问题,你曾经离开过寨子几年,都去了哪儿,做了什么?”
阿努儿说他走过很多地方,他出去的目的就是想认识一下外面的世界,游历名山大川,偶尔也做做苦力,换取生活的必需。
许可笑道:“按说出去几年你应该会说汉话的,你是不愿意学呢还是不愿意说?”
阿努儿咬了下嘴唇,终于迸出了一句汉语:“我不想说,我,说汉话,吃,吃力!”
许可点了下头:“好吧,我们就聊到这儿,其实我也只是随便了解一下情况,你别有什么思想负担,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院里突然就有了响动,接着房门被推开了,来的是果纳的一个仆从。
那仆从显然有些惊慌失措,他进门甚至忘记了和孙剑平打招呼,冲着阿努儿说了一串话,许可是一句也没有听懂。
阿努儿一惊,站了起来就往院子外跑去,那仆从想要跟上,却被许可拉住了:“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仆从想要挣扎,孙剑平走到了他的面前,对他说了一句苗话,他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孙剑平又一次充当了翻译。
孙剑平说仆从也说得不怎么清楚,只说是一道白影出现,负责看守岩泽的两个汉子便晕了过去,等他们醒过来的时候岩泽已经不见了。
那两个汉子说那白影一定不是人,是鬼,因为他们根本连人的样子都没看清便倒下了。
那两个汉子也是寨子里出了名的勇士,有一个能够撂倒一头牛,可他却连对手什么样子都没看到。
许可冷笑,没看到这是鬼做的了?这些苗人的想法也太简单了。
那白色魅影肯定不会是鬼,而是人,至于那两个汉子晕倒,估计是中了对方的什么迷药罢了。在许可看来,这个世界应该是不存在什么鬼神的。
“我们也去看看吧。”许可对孙剑平说,孙剑平“嗯”了一声,两人便往果纳的大屋去了。
“这事还真是怪异,我们还在调查岩泽中降头的事情,岩泽便被人给劫走了,是谁劫走了他,目的又是什么呢?”许可很是不解。
孙剑平也回答不上来:“这个么,还真不好说,我也就纳闷了,他劫谁不好,竟然劫一个中了降头的人。那可是一枚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你也见过岩泽那个样子,真若把他给放了,指不定他还会闹出什么事。”
许可瞪大了眼睛:“对啊,问题就在这儿,看来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啊,他们带走岩泽说不定还真是动了这样的心思。”
“唉,看来这件事情真像你说的那样,没有那么简单。”
捆绑岩泽的绳子子就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