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剑平之所以怀疑岩泽是中了南洋的降头一是因为他没发现岩泽体内有蛊虫存在,二是他发现岩泽的头顶百会穴上有一个细细的针眼,已经被溢血给封闭了。
之前他遭遇南洋巫血降的时候,那个受害者也是这种情况。
许可打心底还是不太相信什么巫蛊、降头的,在他看来岩泽很可能是因为被人控制了心智,这对于他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从心理学来说,暗示与催眠都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当然,还有药物。
进了寨老的大屋,果纳仍旧坐在他的坐椅上,手里拿着大竹筒子,吸着水烟。
除了他身后站的两条汉子屋里没有别人。
见孙剑平领着许可和叶紫涵进来,他将水烟递给了身后的人:“剑平来了,坐!”
他斜了许可和叶紫涵一眼:“你们也坐吧。”
三人坐了下来,蔓莎就站在孙剑平的身后。
果纳叹了口气:“剑平啊,岩泽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他是我唯一的儿子,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阿妈。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样的事儿,我果纳自问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是当了寨老,也一心为着音寨好,为什么会这样?”
此刻的果纳仿佛不是寨老,而是一个即将失去儿子的老人。
孙剑平轻声说道:“寨老不必难过,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只要能够抓到那人,岩泽就有救。”
果纳微微点了点头。
孙剑平说道:“许可你见过,他可是魔都出了名的侦探,还有这位叶姑娘,魔都租界的探长,岩泽的事情我想请他们帮忙,希望寨老能够同意。”
果纳眯缝着眼睛,盯着许可的脸看了半天,许可没有躲避他的目光,而是面带微笑地与之对视。
果纳终于长出了口气:“年轻人的定力不错,胆量也不错,既然你觉得他们能够帮得到你,就让他们跟着你去查吧,不过……”
他咳了两声:“假如真查到这件事情与他或者他的同伴有关系,孙先生,还希望你不要姑息!”他对孙剑平换了一个称呼,这是拿出了寨老的姿态,他在告诉孙剑平,岩泽的事情真与许可他们有关系,那么他会按音寨的规矩对付许可等人,到时候还希望孙剑平别再管这事儿。
孙剑平笑道:“假如真是那样,剑平第一个不放过他们,有剑平在,你就放心吧。”
果纳“嗯”了一声:“行了,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他挥了挥手,又接过他的水烟筒子,继续抽起烟来。
孙剑平和许可、叶紫涵、蔓莎往里去,出了厅堂就是一个天井,三面木楼形成了一个“回”字,岩泽被绑在天井里的一根大柱子上,两个壮汉守在那儿。
见孙剑平他们进来,两个壮汉都友善地和孙剑平、蔓莎打招呼,直接无视了许可和叶紫涵的存在。孙剑平用苗语和他们说了几句,两个壮汉退到了一边。
绑在柱子上的岩泽双眼通红,还在挣扎着。
可是任凭他怎么挣扎也挣不断那捆得严实的拇指粗的绳索。
他在怒喝着,叫嚷着,许可轻声问蔓莎:“他说什么?”
许可听出他像是在反复地说着一个词,阿杜!
“不知道,应该不是苗语,也不像汉语。”蔓莎也很是莫名。
许可又问道:“在苗语里‘阿杜’是什么意思?”
这回是孙剑平回答的:“没意思,不过有时候相当于汉语里‘哎哟’的意思。”
许可走上前去,伸手抓住了岩泽的下巴,看守岩泽的两个汉子大怒,想要上前,被孙剑平拦住了。孙剑平知道许可这是在对岩泽做检查,至于许可是不是能够看出些什么,孙剑平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看出点什么名堂了吗?”等许可退回来,叶紫涵问道,
许可叹了口气:“没有,虽然他的情绪很激动,行为也近乎疯狂,可是从他的眼睛看来,他的人是清醒的,我试着对他做了催眠唤醒,根本就没有一点反应,应该可以排除催眠与暗示的可能,也不像是药物造成的。”
“另外,我确实看到了孙先生说的他头顶的那个针眼,倒还真像书里记载的南洋降头术的手段。”
叶紫涵说道:“要不然咱们帮他把那针取出来吧。”
孙剑平苦笑:“真那么简单就好了,你们有所不知,其实南洋的降头也源于苗人的毒蛊,只是它是用了蛊虫的毒血,又加上了巫术,虽则岩泽的体内没有蛊虫,那巫血却在他的体内起着作用,如果不能找到下降头的人,我们就无法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毒物,那针取出来容易,可巫毒我们却解不了,此刻已经不是针的问题了,针上的巫血早已经融入了他的身体!”
“这么说来,这和普通的中毒区别并不大?只是他中的是剧毒罢了?”
对于许可的这个说法孙剑平也否定了:“区别很大,如果不能先破了他的巫术,就算是知道中的什么巫毒你也一样解不了,它与普通下毒相比要可怕得多,你们对巫蛊之术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