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可到底谁是蝉,谁是螳螂,谁又是黄雀呢?
刘老太爷的死无疑是刘家的某个人已经出手了,可是有人买通了仵作,轻易就把这招化解了。原本那个出手的人完全可以站出来置疑仵作的,但他不能,他若是置疑,反而会暴露了他知道刘老太爷是怎么死的,所以暂时他只能选择了沉默,咽下这口气,吃个哑巴亏。
这是高手过招,接下来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许可的心里清楚,这场争斗到现在才刚刚开了个头。
留下赵锋陪着楚歌,许可和叶紫涵再去拜访刘五爷。
刘五爷还是那么的淡定,他请许可和叶紫涵到书房,佣人上了茶就悄然退下了。
叶紫涵坐了下来,可是许可却先把刘五爷的书房参观了一遍。
刘五爷也不以为意,跟在许可的身旁向许可介绍。
刘五爷喜欢奇石和字画,他最为得意的就是书房里挂着的那幅黄宾虹的山水。
“许先生,你看这幅画如何?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哦!”刘五爷望着许可。
许可淡淡一笑:“不错。”
刘五爷拂着他的那撮山羊胡子眯着眼笑了。
“干笔淡墨,疏淡清逸,果然是新安画派的风格,不过么,要说这是黄宾虹的真迹,我看未必。”许可话锋一转,刘五爷瞪大了眼睛:“什么?”
“黄宾虹是以家藏的沈庭瑞的山水册入门,后师从郑珊、陈崇光学习花鸟,精研传统与关注写生齐头并进,五爷你看啊,这幅画更多是小写意的手法,虽然运用的是新安画派的技巧,模仿了黄宾虹的笔法,但却并没有真正吸纳黄宾虹写生的精髓,这幅画只是伪了黄宾虹的落款与印信,连赝品都算不上,就是一幅假画。”
许可说罢笑了笑:“五爷,这大价钱花得可有点冤啊。”
刘五爷的脸色很难看:“你就那么确定没看走眼?”
许可点头:“五爷入手的时候就没请行家掌掌眼?”刘五爷没有回答,只是阴沉着脸请许可入座。
“五爷,老太爷过世你好像并不十分的难过嘛。”
叶紫涵看了许可一眼,许可这话很失礼的,刚才画的问题已经让刘五爷有着不悦了,再把刘五爷惹怒了那接下来还能够愉快地聊天么?
谁知道刘五爷却淡淡地说:“生老病死么,人之常情不是?老太爷年逾九十,也算是高龄,喜丧了。只不过老太爷的死却有些蹊跷,许先生,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想找你的,你觉得仵作说的靠谱么,老太爷真是死于蛇毒泡制的药酒?那玩意老太爷也常喝,从来就没有出过事,偏偏这回就中了毒。”
许可的脸上露出惊讶:“啊?五爷这话我还真是有些不明白呢。”
刘五爷眯缝着眼睛:“明人面前不说假话,许先生,老太爷到底是怎么死的?”
许可沉默了一下:“五爷,仵作可是告诉我说,是你让他这么说的,还拿人家一家人的性命相威胁。”
刘五爷听了拍了下茶几,站了起来:“胡说,我怎么可能这么做?”
许可笑了:“五爷,稍安勿躁。”
刘五爷重新坐下,端起茶杯:“你相信他的话么?”
许可说道:“五爷希望我相信吗?”
刘五爷抬眼望着他:“什么意思?”
许可叹了口气:“五爷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很多时候你在算计别人的时,别人也一样在算计你。”
叶紫涵坐在一旁,皱着眉头,她很不喜欢这样的谈话,在她看来明明很简单的事情,这两人却说得云山雾绕的,为什么非得这样转弯抹角呢?
她并不知道,很多时候有些事情只能是点到为止,不能说透的。
刘五爷放下了茶杯:“许先生,我希望你能够帮我。”
“帮你?我为什么要帮你?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许可一脸的微笑。
刘五爷想了想:“如果你愿意帮我,那么我可以放了邹茂生和柳依月,另外,你也应该看到了,现今的平越成什么样子,假如我能够作主刘家,我一定让平越有所改变。”
许可淡淡地说道:“五爷,还真是对不住,我也意掺和你们家族的纷争,至于说邹茂生和柳依月么,他们与我非亲非故的,你放与不放,和我还真没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平越现在是什么样子,以后又会是什么样子谁也说不清楚,换你当家,会不会真能够比现在更好也未可知,我呢,既然受人之托,案子我会查,但我不会带任何的倾向性。”
叶紫涵微微点了点头,她很赞成许可的态度。
刘五爷的眼里射出一道杀气:“我劝许先生还是考虑考虑我的话。”
许可摇了摇头:“实在对不起,恕我不能从命了。”
“他们给你多少钱,我可以加倍给你,不,只要你答应,我给你一千现大洋。”
刘五爷想要利诱,许可还是不答应。
“两千!”刘五爷一咬牙,加了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