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紫涵强压住心里的不悦,跟着许可走了进去,她手下的几个巡捕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其中一个把领许可来的那人拉到一边窃窃私语,想要打听许可的来历,谁知道那人也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办公室里,许可仔细地检查着尸体。
叶紫涵问道:“你怎么能够肯定死者是先中了迷药才被杀的?也有可能凶手是死者的熟人呢?在他没有一点防备的时候骤然出手也一样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
许可笑了:“你这算是在虚心地向我请教喽?”
叶紫涵没有说话,许可伸手扶了下死者略微有些耷拉的脑袋:“你仔细看看死者的面部表情,很安静,也很祥和,如果凶手是熟人,他的表情一定不会是这样,会带着某种情绪,当然,最有可能的是惊恐,哪怕那熟人再是骤然出手,速度再快,他是与死者面对面的,就算死者的身体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但情绪却一定会发生变化,而这种变化自然就会留在脸上,不过和你说这些有些深奥了。”
叶紫涵有些不相信,许可又补充了一句:“你对时间应该有些概念吧?”
叶紫涵觉得他的这个问题很无聊,白了他一眼,许可收起了笑容:“人在受到外界刺激,神经反射弧会迅速把这种刺激传递给大脑,而几乎同时人的面部就会出现细微的表情变化,这个过程要不了一秒钟,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许可左一个深奥,右一个不懂,让叶紫涵的心里很郁闷至极,可人家说得没错,虽然她听不明白,但却觉得还是有些道理。
不过叶紫涵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不对,你刚才并没有亲眼看到尸体就下了结论,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许可一脸的坏笑:“美女探长不会认为我就是凶手吧?”
“哼!”叶紫涵真希望他就是凶手,她甚至臆想着许可落在她的手上她该用什么样的手段好好地教训他一番。
“老实告诉你吧,同样的死法,他是我见到的第二例了,我就是冲着他来的,只不过来晚了一步,他还是死了。”许可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一抹失落的神色。
许可的话一下子激起了叶紫涵的好奇心:“哦?那第一个死者在什么地方?应该不是在魔都吧?又或者不在法租界?”作为法租界巡捕房的探长,如果在租界里真发生过这样的案子她不会不知道,所以她才会有此一问。
许可点了点头:“嗯,在北平,死的是个商人,在北平也算是有点身份的人。”
叶紫涵又问道:“也是这样的密室杀人?”
许可微笑着说道:“看来我们的美女探长已经进入了角色。”
叶紫涵瞪了他一眼,有一种不想再理他的冲动,不过她对这个案子来了兴趣:“爱说不说。”
许可靠在了大班桌上:“差不多吧,只是他是死在自己家里。”
“可你又怎么知道胡德奎是下一个受害者的呢?”
许可指了指她的脑门:“做我的助理,别什么问题张口就来,多动动脑子。”
叶紫涵心有不满,但还是动脑子想了想:“我知道了,那张契约,那张契约上一定有关于胡德奎的信息,对吧?”
许可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孺子可教,只不过那契约上不叫胡德奎,而是叫胡奎,而北平那人的名字叫冯德伟,但在契约上的名字叫冯大伟。说起来你一定会笑话我,我找到胡德奎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我是猜的,我猜这契约上的人会不会不管是谁都把姓名的中间改了或者加了一个德字,而这些人应该有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在某个地方都有一定的财势背景,还真让我猜中了,只是晚了一步,运气不好。”
叶紫涵瞪大了眼睛,这都可以?这小子办案竟然是靠猜的。
原本对许可刚刚产生的一点神秘感一下子就消失了,她不屑地微微一笑:“那你还真是一只运气好的瞎猫。”
许可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讥讽,他尴尬地笑了笑:“其实有时候办案还真是需要运气。”
“那你知道下一个受害者又会是谁?”叶紫涵问道。
许可双手一摊:“不知道,因为我在北平找到的那份契约上能够看清楚的也就是胡奎的名字,至于下一个,得看你们是不是能够提供给我了。不过两个死者也有不同的地方,冯德伟是民国二十年到北平的,现在是民国二十三年,而胡德奎在魔都出现也就是这半个月的事情,之前他在什么地方,他与冯德伟又是什么关系?”
叶紫涵愣了一下,她还真没想过胡德奎在魔都出现的时间问题。
“还有凶器上的那份契约应该只是个复件,是凶手故意留下的标记,其实他还是小气了些,如果我是凶手想要留下标记,就不会选择用毛边纸,被血一浸根本就很难看出写的什么玩意儿,那墨故意用得那么淡也就罢了,那字迹也很潦草,毫无章法可言,就是我都得连蒙带猜的。”
说话间,许可又把隔壁的几个房间也走了一遍,最后他拍了拍手:“好了,闲扯了半天,肚子都咕嘟叫了,走,陪我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