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打听一个人。”背枪的怪异男子上前便开口说了一句。
……
临近巷尾处,一辆阿斯顿马丁上,坐了两男一女。
离车不远,有个戴着一顶旧毡帽的男子,遮掩住了不太多的头发,手里只有一柄磨得锋利的斧头。双面开锋的斧头,像是攥在手里的恶龙,从锋口看去,像是要把眼神都一劈为二似的。
持斧男子从兜里摸出了一包劣质香烟,抖了一根,放进嘴里,一边抽着烟,一边又取出了一条韧性十足的布巾,包裹住了那只持斧的手——连着斧柄一起。不要看这世道没什么人愿意近身搏斗,但要说起血战淋漓,拿枪炮,哪里有拿这冷兵器来得酣畅?
王玄应就喜欢一刀一斧砍下去时的那股气魄,都说武道早已没落,可王玄应不这么觉得,即便是在上海地下世界的黑市里,军火倒卖的那是风生水起。可真要对上手,能用上枪的机会不多,也大概都是做些暗杀工作,你要是真敢把枪抬上来,光天化日的开始枪战,那离死期也不远了……除了被请杀手外,上海还有张天网。
你说奇怪不奇怪?就算是在多伦多,那顶头的几个人,也都是身手不错的主,除了那位‘火神机枪’,居然愣是没有一个用热武器的!虽说用肯定会用,但却不是以此成名。
王玄应就是凭着手里一把斧头,硬生生砍出了一条血路,直撼坐拥上海的许家。他不是名师指点出来的高手,都是自己一砍一劈钻研出来的砍人功夫。
砍人时的手法力道,大有讲究,哪个地方软,可以削,哪个地方硬,只能劈,都是要亲自砍上几次才能知道,拿捏的火候才能自行把握。王玄应的功夫,只能看,不能教,即便他想教,却也不知道从哪里教。
他的鹞雀深入探听,才知道自己败得不冤。所以近些年才甘心沉下水面,但今天,就要拿那个孤儿开刀,为他弟弟,先报一仇!
想到此处,王玄应一手拿掉了嘴里燃着还剩半截的劣质香烟,丢在了地上,用脚踩熄。
路尽头,有一个背枪身影,缓缓走来。
破旧平房前,矮墙林立中,有一场厮杀,悍然敲响,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甚至连姓名都不用互通,就这么开始了性命相搏!
赵遗孤一抖肩,背上背着的长枪窜起跃过肩头,被他一手抓住,挑了三个枪花,直往王玄应奔来,王玄应也早已蓄势待发,挥舞着手里约莫着有人脸大小的斧头,也是疾冲向前,对上那迎面一枪,手起便是一斧,当头劈下!
枪斧相接,一声刺耳的金石鸣响,带着一串‘滋溜’的火花,激荡开来,两人便是已近身五尺。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杨小志坐在车里,瞧着这一场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拼斗,嘴里道:“都说高手过招,高下立判,看样子……这两个都不能算高手。”
韩阅梵手里扶着方向盘,摇头失笑:“又不是写武侠小说,你以为都跟你那女朋友一样,能手绽莲花,隔空伤人?”
杨小志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也对,除了唐松鹤,这天下能拳脚通神的,也没几个人了。”坐在后排的韩妙音闻言抬了抬头,却并没有开口。
王玄应和赵遗孤的拼斗,当然和辛采菱与沐红衣不同,前面二者,比的是招式力量,后面二者,比的就是武道修为了。
赵遗孤的梨花枪那叫一个枪势凌厉,宛似这漫天飞雪中吹落的一树梨花,至于压不压海棠那是另说,但一个不留神,肯定要被扎出几个枪眼,反挑斜刺,滴水不漏,就连杨小志这个外行也能看得出些门道,不愧是名家手笔。
至于王玄应那就不同了,都是泼皮无赖一般的打法,手里的斧头阴森诡谲,专挑胯下面门,打得是无理手。
王玄应一斧挡开扎向他喉咙的枪尖,斧头被震下几寸,王玄应一个翻身,借势向上一撩,便要把这个赵氏遗孤从裆部一分为二!赵遗孤面容冷峻,抽枪往下一拦,侧转身体,斧头斧面堪堪从他眼前掠过,然后压了一个后板桥,手里的长枪居然从他身上打了个转,从背下钻出,直取王玄应心窝。
这一枪扎中,焉有命在?
正是千钧一发之际,王玄应居然伸手一抓,抓住了有个血槽的枪尖倒钩,尽管手上被锋利的枪尖划破,鲜血不止,但却是一把抓住,攥紧在手心,死抓不放!然后一斧头砸去!赵遗孤冷然一笑,又岂会被这种换命打法吓住?却见他手腕一抖,长枪弯出弧度,轻颤不已,王玄应抓枪的手拿捏不稳,被他收回长枪,挡住攻势。
眨眼之间,两人交手就已过了五十合,居然打得难分难解,真是龙争虎斗,蔚为精彩!
前面也讲过,所谓一寸长一寸强,王玄应自然不占上风,但他这悍不畏死的打法风格,也的确不容小视,即便是他赵遗孤枪技高超,可被王玄应近了身,就算挨上无关痛痒的小伤,也是死咬着不放,这般缠斗,自然也就没了兵器上的优势。
“铛”“铛”“铛”的兵器相撞声音不绝于耳,连韩妙音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场面,倒真算得上一出名将斗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