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要停了。”
玄上宇如是对曹之轩说道:“陛下,这场大雪下了整整一个月,如果雪停了,有些事情就要开始了。”
曹家男人今天很有闲情逸致,跟紫袍大国师一齐走在洛阳城外的紫竹林里。
自从曹念青诞世,曹之轩整个人的性情,都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最明显的,应当就是对于魏国某些大事的态度。
之前事事做绝,不留余地,如今似乎也会有慈悲的时候,但绝不手软,行事依旧雷厉风行。
储君的名字,明显就是为了祭奠某人而起。
而这个人,让曹之轩永远的记住了风庭城那一幕。
有些错误是不可以上演第二次的。
凡事做绝,刀子捅穿,会捅到自己。
曹之轩轻轻说道:“小七是奉命回北原的,她怎的查起了易潇和萧布衣的案子?”
玄上宇想到了阎小七临行前的沉默寡言,说道:“她是想为陛下尽一份力,替北魏除去心腹大患。”
曹之轩摇了摇头:“两国之争,归根结底,是朕与萧望的战局,就算杀了他们,也未必能一锤定音。若是推早了战争,反倒引火上身。”
玄上宇低声说道:“她的时间不多了。”
曹家男人微微沉默。
他柔声说道:“所以朕要她回北原养身,平日若无命令,便不要再轻易出手,替朕活着,也替北魏活着。北魏有朝一日对垒,还需要她去牵扯那位青衣大神将。”
玄上宇有些微微无奈说道:“阎小七的空间天赋得益于圣元子的雪边魔功,可惜只得皮毛,无法随心所欲,有相当大的缺陷,她本身天赋就不足,修行的功法又过度压榨了心血,才能成为半宗级别的高手,这样看来,我亦是无法为她无法续命,不知还能捱多久。”
紫袍大国师的语气很惋惜。
就好像是一件相当珍贵的瓷器,因为某些不可抗的因素,譬如受岁月侵蚀,或者自身胚胎不足,即将损毁于人间,不再久留与世。
而这件瓷器,对于北魏而言,在即将发动的战争之中,是相当关键的一环。
曹之轩深吸一口气,道:“仙丹可以续命吗?”
玄上宇笑道:“陛下,世上除了死掉的苏老头,还有谁有仙丹?”
“朕听闻前不久森罗道传来了紫匣的消息。”曹之轩揉了揉眉心,吐气说道:“那帮人为了活命,互相推诿责任,放走了易潇不说,还把钟二捧成了殉国英雄,顺势还围堵了龙脊。”
曹家男人冷笑说道:“朕没记错的话,森罗道殿会负责此事的,应当是杨羽公,他在北原当了八年的小殿主,连块紫匣都没挖出来,朕要他有何用?”
玄上宇默不作声,过了半晌轻轻说道:“北魏需要此人,功过相抵,公正结算,利大于弊。”
“钟二是南海的。”曹之轩信手折下一根幼嫩紫竹,面无表情说道:“而南海那位在洛阳城里明确表明了态度。”
“北魏想跟齐梁扳手腕,只能靠银城。”曹家男人面色漠然,缓缓道:“银城是三大圣地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那位一日不死,北魏就一日不惧齐梁。”
玄上宇闻言之后微微叹息,双手拢袖在前,不知作何感想。
“那位还在休整。可能需要一些时间。”紫袍大国师蹲下身子,鞠起一捧雪,敷在脸上,清醒了许多,声音含糊不清说道:“陛下,我们要一击制敌,现在就只能宁事息人。”
曹之轩微微眯起眼。
如果现在行动,就一定会暴露北魏的某些手段。
他在思量利弊。
过了许久。
“算了。”
曹之轩轻声笑了笑,摇头说道:“朕本来就不准备做一些大动作,齐梁的两条雏龙,放他们回去也无妨。”
曹家男人笑着回头望了望洛阳城方向。
心底端的是无比自在。
反正朕的北魏后继有人。
萧布衣的术法凭虚御风,是一个相当神奇的道法秘术。
因为易潇龙蛇相小金刚体魄的缘故,速度奇快,而萧布衣恢复伤势之后,依旧趴在易潇背上,两个人贴在一起赶路。
这样的速度最快,效率也最高。
凭借着“凭虚御风”的加持,易潇在一瞬之间拉开了相当大的距离,雷霆城外不出所料,埋伏着一批伺机而动的森罗道探子。
如果爆发了战斗,那么易潇的前进速度毫无疑问会受到阻拦。
一但前进速度受到了阻拦,后面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两个人以这么一种相当诡异相当奇葩相当不见外的姿势,极速行走在北魏城郊。
大雪的缘故,可见度极低。
已经远远甩开了身后森罗道的追兵。
小殿下深吸一口气,问道:“我们俩难道就要这个姿势一直跑完北魏?”
萧布衣也深吸一口气,目光深远叹息道:“不如果你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