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突起惊天雷
大抵说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大殿里头“轰”地一下炸开了锅,几家外臣夫人恨不得将耳朵眼给堵上
首辅夫人不可置信地朝里间望去,面色一敛立马反应了过来,连忙起了身,转身便要向朝阳告辞
“文荣公主突染恶疾,臣妇身为外命妇心里焦急,只是人都堆在这里头,病患最忌空气污浊……”
朝阳心头的猜想被证实了,眼从那扇隔板儿上一闪而过,将才周皇后离开前说让她招待的那句话,就等于将她放在了凤仪殿暂时主事人的位置上,面色微沉,一一扫眼过去
脑中电光火石,直觉这件事儿不简单
“几位夫人就先回去了吧,文荣公主好与不好,明儿个我都给你们递个信儿。”
朝阳脸上稍纵即逝的震惊瞬间换成了娇俏,边说着话儿边亲亲热热地去挽过首辅夫人的胳膊扶着往外走:“……你们家小娘子是个贞静贤德的,我恨只恨自个儿还没生儿子……”
话里话外,没伏笔也没警告
首辅夫人的心落下一半,转头看了看华灯久上的凤仪殿,人来人往的,这等丑事估计想捂都捂不住,不过她总算可以走了。
周皇后是个谨慎冷静的人,走一步想十步,将才分明就觉出了文荣的不对,还让默许这些人都留在殿里头,或许她压根儿就没想捂住……
朝阳陪着几个夫人出殿门,皇后没出来让其他嫔妃走,一直不敢惹周皇后的景妃根本不敢动,敛着头规规矩矩地坐在桌边儿,长安大长公主扫了景妃一眼,缓缓起了身,扶着宫人的手臂便往里头走去
一进去就听见了乾元帝压抑着震怒的声音
“这到底是谁的孩儿!你若铁了心不说,朕就一个一个地问,从你身边儿的丫头到你府里头的妈妈,看看是牢里头的刑具硬气,还是人的嘴硬气!”
长安大长公主“唰”地一声撩开帘子,眼前是狼狈不堪颤颤跪在地上,嘤嘤哭着的文荣,一脸铁青坐在上首的乾元帝,还有面色如常却眼中带了些心悯的周皇后
长安大长公主见她进来,眉眼一挑,指着跪在地上的文荣语中有揶揄有鄙夷
“都说我们王朝的公主一辈儿一辈儿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今儿个算是瞧见了小文荣的嘴硬。”
只哭着要自个儿肚子里的孩儿,余下的什么也不肯说,气得乾元帝不行。
乾元帝一听更加抿了抿唇,再垂眼看看哭得面目全非,还不忘紧紧捂住肚子的文荣,气上加气,连声道了几个“好”。
他提高了声量,吼道:“郑院判!配一碗落胎药来!药力要狠!要让长公主一气儿喝下去再没了后顾之忧!”
“您这就是关心则乱在说气话呢!”
周皇后拦住乾元帝,上前两步轻轻提起文荣,素日冷肃的语调缓了缓“如今在场的都是你的至亲,你有什么就说,这样生气做什么,文荣也是近四十的人了,今后就算是嫁了人还能有多少机会能怀上孩子?这世上女人家最辛苦的就是一辈子没孩子……”
周皇后话说到这儿,神情黯了下来,看着文荣微抖的毫无血色的唇瓣,还有裙后愈渐加深的殷红慢条斯理开了口。
“皇上是谁,是你亲哥哥!是你一母同胞的兄长!你不松口,你叫皇上怎么帮你做主?怎么保你肚子里头这个为父不详的孩儿?”
文荣一听,佝下身子捂着肚子,明明就没了精气神儿的人,眼陡然迸发出一道精光,又如同陨落星辰一样堪堪黯淡下去。
她直摇头,像停不住了似的,哭着去拽乾元帝的手,语声凄厉似乎是用尽了一声的力气,念着:“皇兄,孩子快保不住了,我能感到他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滑,皇兄……”
乾元帝眉间锁得愈深,到最后索性一把扭开头,不再去看她
周皇后叹了口气儿,带着斟询的口气问乾元帝:“您看,要不就先让郑院判……”
“皇后,如今可不是宅心仁厚的时候!”
长安大长公主打断周皇后的说话,皱着眉头将文荣从乾元帝脚下拉开:“前朝高阳公主和辩机和尚通奸,辩机被斩,高阳幽禁。万一三娘怀的是小厮,和尚,街头走巷无赖的种呢?保下来平白打咱们皇家的颜面吗?您别忘了,您的四公主云荣还没嫁人呢!索性先将孩儿落掉,再一步一步地把孩子父亲身份逼出来,是赐碗药下去也好,还是杖毙也好,这都是后话了”
文荣往前扑,扑了个空,纵是痛得像一把钝刀在她的体内一点一点地磨,她也清楚地知道不能将林穆远讲出来,至少不能在这个时候讲出来!,
她心里清楚地明白,她的地位四绝对比不了荣昌的,若是这个时候她说出来了,那最后惨的绝对不止林穆远,还有她。
如果被查了出来,就算她是公主,也逃不掉三尺白绫,更别说林穆远了!
说了,玉石俱焚不说,就只有拿孩子的命去填
文荣死死咬住牙关,捂着肚子瘫在炕边,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一环扣着一环,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