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飞萱回到候府的时候吴氏等人还没有回来,而折腾了几天,她也有些倦了,便早早回房休息。
然而当看到堆满了整间房子的布料首饰,还是微微诧异,这么多东西想要不被吴氏察觉是不可能的,所以也就是说这些东西之所以还安然无恙的呆在这里一定有了夜启峰在其中的作用。
夜大小姐的院子里安静无声,门外偶尔有丫头们路过,但犹豫再三并没有人敢上前窥探。
守在门前值房里的丫头萱草,是真的敢将不顺眼的丫头发卖的。
靖安候府大宅的外也是陷入夜色的安静,大红灯笼照着门前,随着三月的春风摇晃忽明忽暗。
顾荣臻在这忽明忽暗的光影里停下脚步。
他已经来到她的门前了,但是,该怎么样见到她呢?
天已经黑了,他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她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纵然与他有婚约的夜飞萱,夜里前来相见也是不合规矩的。
那现在的夜飞萱又成了夜大小姐,与他此时相见更是不可思议。
顾荣臻站在靖安候府门前的灯影里觉得不妥。
更不妥的是他现在才想到这个不妥,这原本应该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的事。
他先前真的是什么都没想,就想见到她,问问她。
就像同伴们说的那些初尝相思的青头小子,心里眼里只有意中人。
当然,他可不是因为相思。
这个比喻不恰当。
顾荣臻轻叹一口气转身,等明日再来吧。
只是白日里来见她也不算很妥当。
他已经将顾清颜的亲事定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将这个消息告诉她。
莫名其妙地就来到了这里。
夜色和兜帽都可以遮住他的形容,也能掩盖他的身份,要是白天他出现在靖安候府,就算再小心也难免被人看到。
顾世子来靖安候府,这消息对于京城来说定然要掀起一阵热闹。
不妥不妥。
顾荣臻的脚步在墙角一转,沿着靖安候府的院墙慢行。
那要怎么样避人耳目的见到她?
戏台上唱的翻墙吗?
顾荣臻抬起头果然打量了一下靖安候府的院墙。
他是个读书人,又是个君子,骑马射箭是必须具备的六艺,但翻墙入室还真的不会。
更何况翻墙进去之后,他怎么找到她?到时候没走几步被靖安候府的护院们抓住,才更是说不清。
或许是想到那个场面,顾荣臻不由一笑。
这又不是笑的时候。
顾荣臻皱眉。
最妥当的就是明日找人捎个口信给她,让她出来见一面。
但,找什么人捎信才是最妥当的呢?
这又是个问题。
顾荣臻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为怎么见一个人而上愁。
他见皇帝也没上愁。
见皇帝,依照他的出身,只要再努力做到才学出众有声名,有个合适的机会,说见也就见了,这都是可在掌握中也知道努力的方向。
顾荣臻绕着靖安候府的宅院慢慢的踱步。
三月的春夜风温和而又带着几分凉意,这让他觉得很清醒,实际上他现在应该又累又渴。最理智的就是离开这里找一家客栈喝几杯茶吃一碗热汤面,然后泡个澡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但是他不想走,不如一边慢步一边想一想吧。
今日睡不着的人可不止顾荣臻一个,此时在靖安候府就有一个。
夜云柔正围着院子转圈。
她最近觉得自己姨娘对待她的态度很奇怪,似乎夜飞萱看着她的时候目光也偶然会奇怪。
这些事情压抑得她根本不能好好睡觉吃饭。
她也没有去找祖母。
她只是个孩子,有些事就让大人们去操心吧。
虽然如此,但夜云柔还是睡不着,想到最近的事就脑子乱哄哄的,但说想些什么吧又不知道该想些什么,越这样越焦躁。干脆起身出来走走。
当夜云柔站在院子里停下脚感叹时,几个护院走过来。
“我觉得有些奇怪。”
“或许只是路过。”
“怎么可能,我看着他已经转了两圈了。”
“要不就是散步。”
“这大半夜的散什么步。”
他们说到这里停下来,看到站在路旁的夜云柔。
“大半夜散步怎么了?”夜云柔冷着脸问道。
护院们看出来三小姐很不高兴,忙低头施礼。
“三小姐,外边有个人围着咱们家好像是在散步。”一个护院小心翼翼的说道。
夜云柔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不是自己。她微微皱眉。
“什么人?”她说道。
护院们摇摇头。
“因为他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举动。也就是慢慢的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