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姐您其实在怀疑流朱?”
奶娘站在一旁问道。
夜飞萱冷笑了一下,“这流朱真是好手段,我看二房三房的人都被放在手心里面玩弄呢。”
夜飞萱才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听人说了安姨娘已经往三房那边去了,才有些担心起来的。
不是她想要插手这件事,她在这府里一直是一种旁观的态度,如果不是因为流朱是二夫人的人,估计夜飞萱也不会吃饱了没事儿干,闲得盯上她。
原本小梁氏的身子已经是救不回来了,根本就是一局死棋,夜飞萱也没想往这上面动什么心思。
可偏偏,今天竟然出了婉姨娘有孕之事。
好比是原本平静的一片湖泊,忽然投进了一颗石子,现在看着还平静。可夜飞萱毕竟是站在湖边上的人,如果湖心起了波澜,什么时候这波澜才能传到她这里?
到底这件事现在是怎么发展的,夜飞萱也不是很清楚。
“如果一切真如小姐所想,即便是不能成为正室,她也害了三夫人,那这一个小妾……问题兴许……”
奶娘忽然也说不准,女人的心思很难猜。
夜飞萱还怀疑过当时小梁氏意外小产的问题,因为身体弱,所以一直在调养,这肯定是没问题的。可为什么大夫没能把出喜脉来?大夫的说法是,三夫人的脉象本来就很紊乱,也比较细弱,在注意其疾病的情况下就忽略了这一点。
大夫们怎么说都是有道理的,夜霆峰也顶多怀疑是请到了庸医,不会有人觉得这也是别人设计好的。
可事实上,如果没有大夫没把出喜脉这一条在前面,后面的一切都是不会发生的。
夜飞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无从得知,她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去查。
再说了,三房的事情跟夜飞萱,顶多也就一个流朱的联系。
她拿什么去查?
现在把事情告诉奶娘,无非是她觉得这件事很可能会出乎自己的意料,很有可能失去控制。除此之外,便是根本不方便插手。
若要除去流朱,砍了二夫人一条臂膀,这时机,实在是绝佳。
但动手的人,绝对不能是夜飞萱。
她还指望着在这府里安生一段时间,现在二夫人厌恶是厌恶,好歹没到死仇的地步。
在这件事上,夜飞萱一定要又干净又漂亮,置身事外是最完美的。
同时做到表面上置身事外,又要解决了流朱,只能借刀杀人了。
刀从哪里出?
夜飞萱这不就是借刀来了吗?
别人的心思,王妈妈猜不出几分,可打夜飞萱说了几句话后,她就明白了。
静默许久后,王妈妈道:“现在三爷不在府里,如果真如小姐所想,事情虽然严重,流朱却也不敢做太多的事情吧?毕竟现在是在安姨娘眼皮子底下……急也没用,索性之修书一封找人送去,说明原委,别的放手不管。”
最简单粗暴的解决办法。
于是,夜霆峰就能成为夜飞萱的一把好刀。
可除了找夜霆峰,也根本没有第二个好办法了。
她夜飞萱可清高着呢,怎么可能去算计二夫人身边这样兢兢业业为府里办事的丫鬟?
夜飞萱轻轻点了点自己的手指,总算是坐了下来,端起奶娘放在桌面上的紫砂茶壶,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眯着眼喝了一口道:“这确实是个好办法,我得抓紧时间。”
说完夜飞萱就开始写信,她想自己这次可真是帮了自己三叔的大忙了。
小梁氏因为不能生养,如今才有这样的困局,夜飞萱即便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可看了也难免觉得可怜。
夜霆峰说着跟小梁氏的伉俪情深,可已经有那么多的裂痕横亘在两个人中间,即便是小梁氏身子养好了,也不一定能回到所谓的“原来”。
她放下茶杯,打了个呵欠:“我困了。”
说完,夜飞萱跟奶娘摆了摆手,便回屋准备睡觉。
第二天,夜飞萱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她似乎一下子就进入了看戏的状态。
萱草进来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大小姐,婉姨娘那边出事了。”
夜飞萱有些不耐烦道,“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萱草回道:“婉姨娘想吃好的,要厨房里面的人给她准备许多珍馐,这已经超过了她的份例,厨房让我问小姐是做还是不做。”
“做做做做做,”夜飞萱一连说了五个“做”字。
萱草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准备躬身行礼,就出去回了厨房。
没料想,夜飞萱眼皮子一搭,嘴皮子却是一掀,冷冰冰吐出后面五个字:“做她个头啊!”
现在她管理候府了。
这是要拖自己下水?
夜飞萱摆摆手,对萱草道:“就说怀了孕也是要按照候府规矩行事,她已经提升了一些份例了,再得寸进尺就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