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老人叫榆树,生活在老王庄。老王庄是一个古老的村庄,村里的人大都姓王,祖祖辈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村里除了王姓人,就剩下两个外姓人了,一个就是榆树,另一个叫榆丛。
榆树、榆丛是两个叔伯兄弟。榆树为兄,为人忠厚老实,处处让人,和左邻右舍相处和睦,而且,榆树还有一手做木匠的好手艺,三里五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再加上榆树又有一副热心肠,所以,请他做活的人数不胜数,经常是在东家刚刚开工,西家已在东家后边排上了队。
榆丛是弟,为人却和榆树大相径庭。整日游手好闲,走东家窜西家,偷鸡摸狗,搅得四邻不安。榆树经常苦口婆心地劝他,可他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偷树拿他也没办法,只好自己拼命地干活挣钱,等将来给榆丛娶妻成家,以了却死去的叔叔的心愿。
这一天,榆树在邻村做工,由于雇工硬让榆树留下吃酒,因此,掌灯时分才赶着毛驴驮着工具往回赶。这时,天完全黑了下来,月亮在云海中穿行,时而明亮,时而朦胧,森冷的月光被树枝剪得支离破碎。冷风嘎噢地吹来,榆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正在这时,他隐约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影一瘸一拐地向前赶路。榆树觉得一个人赶夜路有点孤单害怕,就紧走两步上前搭话:“这位大哥,你一个人走夜路哪,这是去哪儿啊?”
那个人嗡声嗡气地说:“我去大王庄,你去哪?”
榆树一听,便很开心道:“我也去大王庄,我家就住在那儿,正愁没个伴,一个人走路闷得慌呢,正好,咱俩可结伴同行。”
榆树看那人走路好像很吃力,便问道:“大哥,你的脚怎么了?看你走路那么费劲。”榆树边走边问。
那人苦笑一声遮掩道:“唉,别提了,我小时候淘气得很,十三岁那年上树捉鸟,不小心掉下来,把腿给摔断了,就一直拐到现在。”
“大哥,到大王庄还有一大截路,你走路这么吃力,你骑上我的毛驴吧,我把木匠活计背上。”榆树为人老实,不忍心看着拐子走路那么累,便柔声对对拐子说。
拐子赶忙摇摇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常常这样独自走夜路,走惯了,不碍事。”
可拐子拗不过榆树,最终还是骑上了毛驴,两人边走边唠,越唠越近乎。最后,两人竟交上了朋友。
“小弟,你们大王庄有一个叫榆树的吗?”拐子间。
榆树感到很奇怪,瞪大了眼睛道:“有啊,我就是榆树。”
“啊?!你就是榆树?”拐子吃了一惊。
“怎么了,大哥,你是去找我的?可我不认识你呀?”这次轮到榆树吃惊了。
拐子沉吟了一会,便抬头问道:“不,不,我是常听人说起你,你们庄除了你,还有叫榆啥的吗?”
榆树心中莫名其妙的,但他为人实诚,便一五一十道:“有,还有一个叫榆丛,是我的叔伯弟弟。大哥,你问这些干什么?”
那拐子干笑几声道:“没什么,没什么,随便问问。”
你可能要问,这个拐子是干什么的?查户口吗?请您别忙,听我介绍。这个拐子根本就不是人。是阴曹地府派往人间的差役,谁的阳寿尽了,他就前去叫魂,把魂引到地府,就是我们常说的叫魂鬼。
这一天,判官把他叫来说:“大王庄的榆树的阳寿到明天就完了,你去把他引来。”说完,铁笔一挥把榆树的名字从簿子.上划去了。
拐子和榆树走了一路,对榆树的为人已很了解了,对这样的好心人,他不忍下手。怎么办呢?灵机一动,他想了一个冒名顶替的法子,决定把榆丛叫走。
到了大王庄,榆树让拐子到自己家住一宿,天明再走,可拐子死活不肯,非要分手,榆树无法,只得各走其路。
榆树回到家里,榆丛正解衣入睡,突然大叫一声就躺下不动了。
榆树问道:“弟弟,你怎么了?”
榆丛却没有应声,榆树走到近前一看,发现榆丛已经死了。善良的榆树怎么也想不到这是那个和他走了一路的拐子大哥带走了他弟弟,救了他。
拐子引着榆丛一路来到地府,到判官跟前交差。判官照例间一下前来报到人的姓名,生前的所做所为。
“你叫什么?”判官威严地问。
“我叫榆丛。”榆丛颤声答道。
判官愣了一下,喝道:“什么,你叫榆丛?”
榆丛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竟然会累及性命。但他平时偷鸡摸狗的,心中也有鬼,他只好小声道:“是,小人是榆丛。”
判官火了,拐子对自己的工作从来都兢兢业业,没有出过差错,这次怎么弄错了。
“拐子,我叫你去叫榆树,你怎么叫来了榆丛?”判官怒气未消地问。
拐子赶忙摆手笑道:“判官,你老人家暂且息怒,听小人说,这榆丛小时候是榆丛,长大了不就成了榆树了吗?”
“嗯,言之有理,退下吧。”那判官倒也十分好糊弄,他也懒得管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