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感激地望着他说:“实话对你说吧,我不是人,我是个鬼。只因生前被王发财看中,逼我为妾。他又害死我父母,无奈,我也只好随父母去了。不料一年后,老贼也到了阴间。他又逼迫我做妾。昨日我告到鬼头那儿,他又买通鬼头,说我诬告。那鬼头说明天要到老贼墓下,听听有没有人骂他,来证实他是好是坏。若有,就替我伸冤;若没有,就把我判给他。可明天是老贼的祭日。无奈,我才又来求您帮忙。”
张少云听罢,睁大双眼看着她,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竟然不是人。但张少云也算是个风雅之士,读过的经典不少,也不拘泥于人鬼之分,爱了便是爱了。
他一字一顿地对她说:“请你放心,我一定尽力帮你。那王发财的儿子王富是个酒囊饭袋,却要装作风流雅士,几番想和我结为兄弟,我讨厌这种人,并不理他。明天,我假意和他接近,借机骂骂老贼。”于是两人又商议一番,芸儿才辞去。
第二天,张少云假意和王富结为兄弟,一同到坟上烧钱。张少云趁其不备,小声地诉说老贼生前欺男霸女,逼死人命的事。
后来他看到那如小山般的纸钱,灵机一动,骂道:“这些钱都是你生前搜刮百姓的,鬼头爷若圣明,定会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王富听后,立马就不高兴了,这兄弟也不必结了。但王家和张家还有生意上的来往,王富不敢太过得罪张少云,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自己走掉了。
晚上,下起了鹅毛大雪。芸儿来了,身上竟没有一片雪花。张少云忙问她的官司如何。
芸儿高兴地说:“多亏了张少爷。那鬼头今天见到老贼的钱财,眼早红了,只是没有借口吞掉。幸得你最后几句话,鬼头便趁机把他的钱财没收,把他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张少云忙摆下酒菜,要与芸儿共贺喜悦,但芸儿却丝毫不沾酒菜,张少云同她何故,她说:“我是个鬼,怎能吃阳间的东西呢?”
张少云这才反应过来,只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饭菜撤了下去。
芸儿见此赶紧拦住他道:“我不用吃饭,但你要吃呀!”
张少云朝她笑了笑道:“你不吃,我一个人吃又有什么趣儿?”
芸儿本来心中对张少云只有救命感恩,但此时见张少云如此情真意切,竟然也动心了。
于是两人便对灯畅谈,不觉天已快亮。这时,芸儿脸色大变道:“张少爷,我得走了,我若看见天亮,就会化作飞灰的。”两人约定每晚二更相会。张少云送芸儿出门。
以后每晚,他俩都相会在花前月下,隅嚼细语,共吟诗篇。起先,张少云触到芸儿的.手,只觉得冰冷彻骨。
渐渐地,张少云发觉她走路有了轻微的脚步声,手指也变得温热了,甚室能陪他喝些冷茶什么的,有时白天竟能够留下不走。他很奇怪,但也没有细问,怕芸儿认为他介意她是只鬼。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张少云后娘的耳朵里。她本想把自己的亲侄女嫁给张少云,这样好独揽家产。谁知闯出个芸儿,这可把她气坏了。
她来到张少云父亲张彤面前,竭力挑拨,说什么“私订终身,有伤门风”,“人鬼成亲,灾害进门”等等。张彤被她说得动了心,便把张少云狠狠地责骂了一通。
晚上,张少云紧锁双眉。芸儿知道他的心事。她递给张少云一枚金戒指,张少云一看,大吃一惊:“这是我母亲的,怎么到你手里?”
芸儿笑笑说:“今天的事我知道了,这是婆母给我的,说是订亲的信物。我因常和你接触,身体慢慢有了体温。但因长期的阴间生活,我的心还是冰凉的,不能跳动。再过些时候,就能完全复原了。”张少云听罢,要娶芸儿的心更坚定了。
第二天,张少云去向他父亲说了此事。张彤一见戒指就落下了泪,拉住张少云说,“霄儿,等芸儿姑娘成人之后,我自然答应你们完婚。”
那后娘听后,怒气冲冲地跑到张少云的书斋,芸儿忙出来迎接。那知,她拉住芸儿破口大骂,又一口唾沫唾向芸儿。只听芸儿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具白骨,吓得她扭头就跑。
张少云一见,抱住白骨,只觉得肝肠欲断,“哇”地喷出一口鲜一血,便人事不知了。
张彤只有这样一个独子,张少云又十分争气,会读书用功,这么一来张少云立马病倒在床像是个废人了。张彤怎么忍心,但他又不通晓阴阳之道,只是全凭一颗慈父之心想来芸儿墓前求她出来见见儿子。
伏地道人听完,便道:“你不必担心,芸儿并不是因为怨气缠身才回到阳间的。她本身阳气不足,又被你妻子吐了一口唾沫,想必是伤到了阴鸷,得要调养几日才能好。你回去让你儿子不必担心,好好地在家等着就是了。”
张彤听了,如同大赦一般,对我们谢了好几次,连滚带爬的往自己家中去了,伏地道人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禁道:“父母之爱子,不过如此了。”
我看他似乎十分感慨,便道:“那我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