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似乎要发梦魇了,便赶紧摇醒了他,为他传输真气镇定心魂。
老人这时才醒来,睁开眼迷茫地看了看我和伏地道人,沙哑着嗓子道:“你们怎么还不走?”
我对他道:“我师父觉得你是被梦鬼缠上了,我们不能坐视不理,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吗?”
那老人像是行了一夜的路,脸色十分憔悴,叹了口气道:“那已经是六十多年前的事啦……”
原来那老人名叫王良,是当地出了名的戏子,年轻时长得眉目清秀,非常英俊,长年在外跟班唱戏,难得回家一趟。
有一天,王良夜里总是梦到媳妇小姝,心里也十分不安定。王良突然想起家来,于是他就向班主请了假,无论如何都要往山西老家去。
王良虽然在当时很出名,但也只是个戏子,身边盘缠不多,正自苦恼。他行至半路,在一个旅店里,一个人面对着自己的包袱正发呆呢,只剩那么点钱了,只有风餐露宿才能到山西了。
这时一个自称姓高的慈眉善目的老头主动跟王良打招呼:“王先生,回老家吗?”
那高老头是和王良同宿的,看起来笑眯眯地很和善,王良便笑道:“正是呢!总是在外奔波,忽然想家了。”
那高老头笑道:“人说落叶归根,不是没道理的呀!王先生要往哪里去?”
王良道:“我要回山西,我听您的口音,大概也是那片的人吧?”
高老头忽然激动地一拍大腿道:“啊呀!我也是山西人呢!王先生是不是想弟媳妇了,正好我也去山西,咱们作个伴吧!”
王良很纳闷,心想:这人怎么知道我的情况呢?他怎么知道我是因为想媳妇了才回家?
但因初次见面,王良不好细问,怕结束了这段驴友关系,便也就偷快地答应了。他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包袱,心想:不管怎么样,有个作伴的总比独自行走好得多。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起程了。王良和那高老头一路有说有笑,非常开心,王良自觉年轻,对高老头特别好,帮他背行李,晚上住店还帮他洗脚。
可是高老头总显得那样轻松,他有时候见王良一人背着两人的行李有些吃力,还上来分担。高老头挑着行李的时候好歹还走慢些,没有行李拿的时候简直一路行走如风,王良本就是个戏子,高老头那速度让王良追起来也感到吃力。
王良开始时只是因为觉得自己年轻还比不过一个中老年人而懊恼,但后来走的路多了,他不由对高老头产生了怀疑。这高老头白日里行走的那么快,怎么晚上也不见累?就连睡觉都不打呼!
因同行数日,彼此也混熟了,王良说:“高大哥,你对我了如指掌,可我对你却一无所知,快到家了,先告了明白,也好交个朋友,日后小弟也好登门拜访。”
高老头听后,怔了一下,才长叹一口气说:“唉,王老弟,话告诉你,你也别害怕。”
王良被他那么一说,心中更加好奇了,赶紧摆了摆手道:“不会不会,大哥你说就是了!”
高老头低下头道:“我们同行数日,我看你也是个老实人,看在我俩的情面上,就实话相告吧。我本不是人,是鬼头派来的钦差,到山西为他说媒的,那鬼头后就是你的媳妇李小姝。鬼头看她长得漂亮,早有此意……”
王良听到这里,已经面有怒色了,他赶紧打断高老头说:“等等等!高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弟我虽然是个唱戏的,但不代表我是个戏中人!你说的什么鬼头鬼后,是在逗小弟开心吗?”
高老头忽然不苟言笑了,正色道:“那你说你要怎样才相信呢?”
王良嘿嘿一笑道:“你不是说你是鬼吗?那证明给我看咯!”
高老头阴森森地看了他一眼,忽然起身关了电灯,午夜的月光从窗外丝丝倾洒进来。王良看到眼前那个和蔼可亲的高老头忽然换了一副面目,他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高老头就眼疾手快地开了电灯,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王良刚刚虽然没有瞧真切,但也看到了一点高老头血肉模糊的脸,他整个人惊魂未定,就差吐一颗心出来了,竟然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高老头叹了口气道:“这下你可相信了吧?!我也不想吓老弟你的,我生前是打仗死的,死相难看的很,你可别见怪。”
王良这才缓过来,白了一张脸颤声道:“那……那你刚刚说……那鬼头……”
高老头点点头道:“估计是弟媳妇去哪里参加过葬礼,被那收魂的鬼头看到了,竟然一定要纳为鬼后。我们一帮人投胎换命的权利掌握在他手上,老兄我也是没办法。”
王良刚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想到那个年年在家等自己归来的美貌妻子,心中酸楚万分。王良不知不觉中掉下一滴泪来,颤声道:“你们要杀了小姝?”
高老头也是一脸不忍,低下了头道:“可鬼头的心肠还算软的,他念你们夫妻多年分居,不熊临死也见不上一面,所以让你回家看小姝一眼,让你们夫妻团圆上个一天半天,也算是鬼头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