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伏地道人不再提那两件糟心的事,两人一路向西赶。
有一日,我和伏地道人正坐在茶馆里吃饭,忽然听到后桌有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说:“舅舅,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便道:“小广,你说呀!”
那年轻人嗫嚅了半天才道:“我……我打算娶媳妇了,就是钱……”
我听到这话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伏地道人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呛了几声才轻声说道:“后面那小鬼在骗他舅舅呢!那么低劣的骗术,也亏现在的小孩想得出来。”
伏地道人眼睛一瞪道:“别老是偷听人家讲话,不礼貌!”
我两手一摊,表情无辜道:“前辈,冤枉啊!也不是我硬要听的,我现在内功已经臻入另一个境界了,耳聪目明地我想控制也控制不住。”我这话可是发自内心的,现在睡觉的时候都会莫名其妙地被蚊虫的细微声给吵醒,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在听别人讲话了,我也很苦恼。
伏地道人道:“你内功提高了不少,是一件好事。但你也要懂得在内功增进时加以克制,往往这克制之法要比练功重要的多!”
我点点头道:“晚辈记下了!”
这时,后桌那个中年人忽然道:“我想好了,小广,娶媳妇是好事,你要多少钱,开口问舅舅拿!”
我听完这句话,一口茶水是真的喷出来了,伏地道人嫌弃地看了我一眼道:“你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行为还是那么轻浮?”
我抹抹嘴道:“这舅舅也太容易骗了!”
伏地道人摇摇头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在的孩子们都不知道怎么了……”
我玩心大起,便道:“前辈,我们去跟着那小孩,看看他到底要干嘛,好不好?”
伏地道人拗不过我,便只好答应了。那孩子听道舅舅答应借钱,自然是喜不自胜,茶都没喝几口就跳起来出去了。
我和伏地道人偷偷在他后面跟着他,才发现他也不小了,没有二十也有十八九岁,最后我们发现他竟然走进了一家赌场。我和伏地道人的衣着都太明显,只好站在赌场外,以耳力听那孩子的说话声。
只听那年轻人开心地笑道:“孙小三,你可真聪明,我舅舅一听就答应了!”
那孙小三狡黠地笑了笑道:“我就说嘛!你舅一听,一定满心喜欢。虽说外甥不好,但你娶媳妇是办正事,应该支持你。李广,那你欠的赌债可以还了?”
李广似乎十分为难的样子,嗫嚅道:“可坏了!我舅说到我娶媳妇那天,他还来看外甥媳妇呢,他一来,这事不露馅了吗?”
孙小三嘿嘿一笑,诡计出来了,说:“这事好办,你买个纸扎人放到床上,用被子盖住,就说外甥媳妇病了,不就瞒过他了吗?”
那李广听了,连声称是。
我在一边听得皱起了眉头,这纸人是十分邪乎的东西,搞不好很容易吸引路过的鬼魂上身。因此在民间,纸人这种东西一般只有道士和巫人会有,有的道士还会专门养着纸人,就和现在小日本玩得式神差不多。
我朝伏地道人望了一眼,伏地道人道:“你又想掺和一脚了?”
我嘿嘿一笑道:“我从前也十分不懂事,经常弄得师父不开心。现在看到李广这样,真是恨铁不成钢,反正我们左右也没什么要事要办,何不教教他?”
伏地道人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摇摇头道:“你总是爱管这样的闲事……不过这件事倒好办,我有个主意。”
我连忙问道:“是什么主意?”
伏地道人和我呆久了,性格也有些调皮起来,他只是朝我看了一眼,笑而不语。我知道,他不想说的事情我就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说,便只好按下不问,看事情的走向会怎样。
我们四处打听才了解到,原来李广和他爹娘本是三口人,小日子过得挺富裕。李广长到十几岁时,不幸爹娘先后去世。只剩下小李广一个人,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地过日子。走向歪路也是迟早的事,就在这时,有人拉他去了赌场。
李家庄有个孙小三,是个赌钱老手,他见李广年幼无知,就乘机拉他去赌场鬼混。李广赢了时,他去大吃大喝,赌余些钱叫孙小三骗走;孙小三输了也叫他还账,还说:“有钱偷,没钱吃?有钱不花,丢了白搭,吃了是本。”
就这样,不到一年,李广叫孙小三把家产挑干了。只剩下三间破房没卖掉,好歹算留下个窝灶。孙小三就给李广出坏主意说:“你去舅家借点钱,咱好重去赌,赢了好吃喝。”
李广说:“我把家业都挑干了,你想我舅会借给我钱吗?”
孙小三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便说:“就说你娶媳妇钱不够!叫他凑两钱,一说就给了!”
这才有了我和伏地道人看到的一幕。
到了六月二十日那天,李广的舅舅真的来了。李广照孙小三编的那一套一说,他舅往里间一看,见床上躺个女人,盖着被子,当舅的当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