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太太吵着闹着说要做悠车,他只好请来了木匠做了一个大悠车,吊在房梁上。老太太还要王山裕亲自悠她,王山裕此时是失而复得,加上他原本就是个孝子,他看母亲青眼白脸,像是活不久了,心中一软,便辞去了城里的工作整天悠她。
但老太太却不领他这个情,只要王山裕稍一停手不悠老太太就发出哼哼的声音,同时嘴里不断地呼着:“儿悠呀,儿悠——”
王山裕只好陪着她,别的什么活计也干不了。到了晚上,她才肯让王山裕睡一会儿,其它时间都要王山裕悠她,不然她就呼个没完。
村中的人知道王山裕母亲复活了,都来看她,可都被她那幽灵般的目光吓跑了。自从王山裕把母亲背回村子以后,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特别是夜里阴风凄凄,令人不寒而栗,村里的人家家户户都把门窗关得紧紧的,无人敢在晚上外出。
就这样过了三个多月,王山裕那住在四十里外靠山庄,以打猎为生的舅舅听到了姐姐复活的消息,他为人谨慎,一向不信鬼神之说,但毕竟复活的是自己姐姐,他想到从小长大的情分,不禁又感动又惊奇,于是他拎着野味来看姐姐。
他一进屋就看见姐姐像具尸体一样地躺在悠车里。只见她手里拿着生前用过的拂尘,脸上却没有一点血色,眼再一看,外甥正吃力地推着悠车,脸色苍瘦得叫人难认出。
王山裕见舅舅来了,急忙哭着诉说母亲复活后的情况。舅舅愈加感到惊疑。他想:姐姐生前本是村中最善良而贤惠的女人,对自己的亲人更是关怀备至。如今怎么不顾儿子的死活,没黑没白地让儿子悠她呢?
而且王山裕舅舅见到她生前慈祥的目光已变成可怕的凶光,心中便一凉,心想今晚我倒要看看她是真活还是假活。
吃过晚饭,他对外甥说:“你到外屋去睡吧今晚我替你悠她。”
但是老太太却又呼着:“儿悠啊……”王山裕听到这声音心中又凄然又恐慌发毛,再困也睡不着觉了。
舅舅不满道:“别喊王山裕了,让他休息休息吧。”
老太太便不再做声了,用恶眼狠的目光瞪着她弟弟。她弟弟凭着猎人所特有的敏感意识到这间屋子充满了恐怖气氛,他悠了一会就躺下装睡了。
到了半夜时分,他在朦胧中听到悠车里有轻微的响动,便睁眼一看,只见姐姐已经坐起来了,她用拂尘往窗户一甩,那窗户立刻开了,一团黑气从窗户射出去。
王山裕的舅舅看到这里,吓得头皮发炸,心跳加快。但他毕竟在深山老林里打过猎,也见过不少惊心动魄的场面。他没有动,也没去喊人。他推测老太太一会儿就能回来,他想看个究竟。果然没几分钟她就回来了,随着黑气的移动,窗户也关上了。
王山裕舅舅定睛一看,只见老太太已坐在悠车上了,怀里抱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老太太正啃着撕下来的婴儿大腿,吃得满嘴流着血沫子,那情景惨不忍睹。她啃完一块骨头,就向悠车旁时老黑柜子一甩拂尘,柜盖便自动开了,她把啃得非常干净的骨头扔进去。
这样很快便把小孩身上的肉吃个精光。她吃完小孩,好像还没饱,眼瞧见王山裕舅舅仍抱着弓箭睡着,就又同刚才那样溜了出去。
这次事件稍长了些,约摸有一袋烟的工夫,她又溜进来了。只听得“扑通”二声,王山裕舅舅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赤身裸体的大姑娘被扔在炕上。
再看老太太,她正坐在悠车里,微微地喘肴气,也许是刚才累的。这时老太太发现,王山裕的舅舅醒着呢,立马用拂尘向他甩来。
王山裕的舅舅料定不妙赶紧拉弓向考太太射去一箭,说来也奇怪,他平时在山里打猎,箭法虽不是百发百中,却也是十拿九稳。可是今天的箭被老太太的拂尘一挡,就射在墙上了。
这时老太太往悠车里一躺,便又“儿悠、儿悠”地喊起来。王山裕被吵醒了,过来一看,见母亲躺在悠车里,舅舅手里拿着弓正在发呆,炕上躺着一个浑身一丝不挂正在昏迷之中的大姑娘。
王山裕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舅舅还在发呆,便推了他一把,舅舅才如梦初醒,叹了口气,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王山裕本来就害怕,经舅舅这么一说,吓得好半天才说出话来,哀求道:“舅舅呀,这可如何是好啊!”
王山裕的舅舅这时已经镇静下来了,他对王山裕说:“外甥休要害怕,你先去把全村的人都叫来,我在这里看着她。”
正在这时,老太太忽地坐了起来,瞪大双眼,对王山裕说:“儿呀,你别听他胡说,我连动弹一下都费劲,怎么能去害人呢?你舅舅勾引女人被我看见,他就想害死我。”
老太太这么一说,倒把王山裕弄得没主意了。这时舅舅掀开老黑柜让王山裕看,王山裕近前一看,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原来柜里装满了人的骨头。可见她害死的人已不少了。
王山裕惊恐地望着母亲,又听到舅舅喊他快去叫人。这时老太太已凶相毕露,脸上现出得意的奸笑,王山裕刚要喊人,但已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