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道人长舒一口气道:“就从那天晚上起,你爹的尸身便来到了河南,开起了店铺,做买卖发了家,续了继室。是吗?”
老三瞪大了眼睛,急道:“大师!三年过去了,我们兄弟三个如今已长成粗壮汉子了。听乡邻说爹不但活着,而且生活得还蛮不错。我开始有点不大相信,这三年他没有一点信儿,怎么突然间来了信儿?我又想到,这几年他老人家怎么过来的……又一想,乡邻说得活灵活现,还在那儿住了几天,也许不会是假。想来想去,决定亲自去一趟……”
伏地道人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有孝心,但人死不能复生,即使你父亲复活了,也是从鬼门关中走过一趟的人了,早已没了心。如今他事事如意,只对你还活在世上耿耿于怀,总想害死你,只是无奈无机可乘。正在此时,你的乡邻来这里见到了他,他便布下罗网,让你自己来投。他想你念你是假,报仇是真。”
老三听到这里,连连摇头道:“不会不会!我们弟兄三个,爹最亲最疼的是我,与我何仇?”
我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便道:“仇嘛,就是三年前他诈尸,扑你未着,冤鬼聚气,便是心狠手辣了。”
老三还是不信,急道:“乡邻说,我爹三年前雨夜出走,偶遇一神道搭救,方能起死回生,到河南地做买卖,他怎地会是鬼魅呢?”
伏地道人倒也不着急着解释,只道:“李施主不信贫道所言,到时候你可暗地里问李老汉的相好,和你爹平常生活时可有异样,便知贫道所言非误!”
老三听他这么说,便垂头丧气道:“既如此,我就此返家便了,何必冒此大险前往?”
伏地道人急道:“不可不可!你父深知你的秉性,知道你已经来了不去,反遭其害。”
老三被搞糊涂了,问道:“那依师父所见,我该如何……”
伏地道人道:“贴耳过来!”老三将身子探前一些,伏地道人便在他耳边耳语了许久。老三听完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磕了三个响头后方才离去了。
我见他走远了,便问道:“前辈,你和他说什么了?”
伏地道人笑嘻嘻地说:“先和李老汉周旋一会,若是周旋不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我一怔,心想这是什么回答,便道:“难道我们不去捉鬼?”
伏地道人摇了摇头道:“我们先在一边看着,等到了万不得已时再出手!”
我知道他最讲究清净无为,便也只好点头应允。当下就念起口诀,使起御风之术,紧紧地跟着老三。
那老三大概心中也是很想念父亲,一路赶去竟至黄昏也不休息。我却因为耗力过多有些疲乏了,在我快要撑不住时,我看到老三忽然勒马停了下来。
那乡邻也说过,李老汉要来这里做生意,那李老汉果真就在不远的酒店处住着。诈尸者不能到还魂之地,他正日日焦心等待老三的到来。
他站在酒店门口,忽然看到一匹骏马正往这奔驰而来,马上身影正是自己的小儿子!李老汉又惊又喜,赶紧手舞足蹈地挥手喊道:“儿子!儿子!”
老三一看,果真是自己的父亲。他三年没有见到父亲,又听刚刚伏地道人说因为当年父亲诈尸时自己逃了,父亲才对自己怀恨在心,他心中便更加不是滋味。
老三立马跳下来,将李老汉一把抱起,哭道:“爹……”他还有许多话想讲,他想讲自己的思念,想讲自己的歉意,希望父亲能够回到阴间,好好投胎。但当他真的看到父亲时,却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了。
老三哭了一会,忽然感到李老汉的体温比冰还要冷,冰好歹也能捂热了,李老汉却永远也捂不热。
李老汉满脸堆笑地把老三让进屋,并高声道:“哎,孩子他娘,快出来,咱三儿从老家来看咱们啦!哈哈哈哈。”
此时的老三心里那个腻味劲儿,像是吞了苍蝇,眼前的“爹”,本已不是生身父,可还得亲昵地管他叫爹,当他儿子。
一想到这儿,他恨不得一把扯下李老汉的画皮,可就在这时,伏地道人的告诫又在耳边回响起来:“要像三年前那样亲密相处,不管你厌恶他要害你也好,心疼他是你父亲也好,都不能轻举妄动。”
于是老三强压心中的波动,跟李老汉谈天论地,拉家常,谈买卖,还和以前一样。
伏地道人在窗外看他们如此,就对我说:“我们在这住几天,好好观察他们。”
我看了看那酒店富丽堂皇的样子,便道:“想必不便宜呢,我们住得起?”
伏地道人反而莫名其妙地看着我道:“难道这点都住不起了?”
我吐了吐舌头,真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伏地道人再说没钱,想必身上也带着十几万,怪不得姚正贤掏出那张十万的卡的时候他看都没看一眼。
我们故意住到了老三隔壁,好听他们讲话。我自从练了茅山道术,变得格外耳聪目明,听伏地道人说,将来就是传音术也能学会了。
一晃几天过去了。老三在同李老汉谈话时,常常流露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