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我的狗?”
疑似“赛博格”的雄壮巨汉抬起腿,用小船儿似得钢头战靴踢了下镶嵌在地面上的机械狗碎块。
看上去很随意的动作,却将那斜插在混凝土中的机械狗腿给踢出来,硬生生向前移动两三寸,把坚硬地面给崩碎了一大块。
他的话音儿也是一本正经,仿佛那真是一条活生生的狗,而不是什么人造物件儿,问的极认真,毫无情感的机械眼笔直看向三人躲藏的位置。
是个劲敌。
吴伟斌暗自判断,缓缓地站直身体,黄金气锤改为单手持握,依旧顶在肩头,隐约瞄准对方。
“如果那算条狗的话,是我杀的。”
他声音淡淡的回答,没有打开头盔面罩让对方看到自己真容的意思。
对方先是冷冷的上下打量他一番,特别在气锤那独特别致的造型上停留少许,僵硬的点头:“很好。”
很好是什么鬼?
吴伟斌瞬间明白,估计又遇上怪人了。
这种脾气古怪的家伙,你根本没法猜测他们的想法和行动,唯有全神贯注的保持警惕,防备他们突然发神经。
他马上调集其全身的气血力量,感知敏锐度提升到顶点,耳力搜罗周遭动静,把包抄者和隐藏在后面的其他人,都定位的清清楚楚,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袭击。
绝对不能指望他们会光明正大的对战,那种事情只能在小说故事里出现,现实中,谁那么干,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墙角后面的两人暂时停住脚步,侧面包抄的另外三个前后拉开了距离,似乎在形成某种作战阵型,或者要根据武器不同分散布置火力点。
暂时,没有人准备从远处狙击,这算是好消息。
吴伟斌默默的分析,迅速得出答案。
半机械壮汉狠狠嘬了口雪茄,通红火炭一闪,跟着吐出浓厚的滚滚烟气,瓮声瓮气的道:“不能说算,那就是条狗,还是一条好狗。”
他的语气极其认真,像是要跟吴伟斌掰扯清楚这个很关键的问题。
“你得知道,它活得可相当不容易。”
壮汉用胡萝卜粗的食指敲打两下雪茄,震动掉边缘的稀碎烟灰,两指捏起来举在嘴边,慢条斯理的侃侃而谈。
“从它还是条狗崽子的时候,我就看上它了,为了保证它的健康成长,我把它的母亲和其余六个兄弟姐妹全部摔死,然后找到一条刚刚下崽儿的母狮子给它喂奶。”
他似乎想竭力表现出怀念的情绪,奈何语气着实太过冷硬,听上去更像是在叙述一个毫不相干的故事。
吴伟斌听得直皱眉头,越发认定这厮精神不正常。
于潇潇此时哪里还有泛滥同情心的念想,只恨不得完全堵住耳朵,把那声音和内容完全隔绝。
秦瑜身体颤抖,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的牙齿碰撞出声音。
她们终于开始认识到,这个世界远比想象中要诡异,可怕!
壮汉似乎并不在乎吴伟斌怎么反应,他再次嘬了一口雪茄,把烟气含在嘴里,继续含混的说道:“吃着母狮子的奶,它长得又快又壮实,三个月大的时候,就可以跟着我去山里打猎,顺便用一些讨厌家伙的臭肉磨磨牙。”
那些所谓的讨厌家伙,估计是落在这家伙手里的倒霉蛋,用大活人的血肉来训狗,可见这家伙既残忍又变态,绝非什么好人。
两个女人听得遍体生寒,只是脑子里幻想一下场景,都忍不住想要吐出来。
吴伟斌的眉头再次耸动,他有点吃不准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但凭着多次战斗经历判断,越是这种罗里吧嗦废话连篇的,行事往往更加难以猜度。
敌不动,我不动,继续听。
分成两拨的五个人似乎在有意识的配合他讲故事的节奏,每次停顿时,都会活动一阵儿,然后马上停止。
他们很有耐心,不急不躁的在往前运动,似乎对吴伟斌非常警惕,又对于最终的结果很有把握。
很矛盾,令人难以理解。
壮汉好像记忆断片了,忽然跳过中间一大套情节:“它是个好帮手,你知道一个优秀的猎人,除了要有一把好猎枪,关键得有可靠的伙伴在身边,它能随时把那些鬼鬼祟祟的家伙找出来,不让他们从背后打老子的黑枪,可是有一天,它很不幸的被车撞了。”
“怎么没把你也撞死!”
连秦瑜都开始不耐烦,暗暗的吐槽诅咒。
吴伟斌却越发的警惕,按照一般规律,这种神经病在啰嗦结束的时候,往往正是他们发起攻击的节点,听上去,快了。
壮汉似乎沉浸到那个哀伤的时刻,声音中努力做出感慨和悲痛,可在别人听来,却怎么都觉得古怪别扭:“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残忍的家伙,用780马力的重型越野车去撞这个小可怜儿,我永远也忘不了它的叫声。当然,作为伙伴的忠诚我必须替它报仇,所以狠狠的教训了那家伙一顿,顺便把他的车和人一块儿丢进了垃圾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