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的表态,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不忘初心,永远清醒的记住,他们都是一群被高高在上者操控玩弄的棋子,根本无法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
想要反抗,那就别照着魔音师划下的道儿走,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缔造属于自己的传奇。
完成任务,活着回去,谁都想要,但一定不能完全照着人家的安排做。
除了顾英男之外,五个人停下所有动作,关掉灯光,在空旷、寂静与黑暗之中,用心回想第一次进入时的情景。
重点是,找回那时的战战兢兢,那发自灵魂的警醒,没有所谓的信心把握,只是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
幽暗的山洞中,空气仿佛也稀薄了许多,没有风,没有任何生命发出的噪音。
每个人都可以听到大家的心跳声,粗重不一的呼吸声,时而急促,时而平缓。
这可算是“天烽战队”成立以来,第一次集体进行自我心灵净化。
来自现实、死亡竞技场和里世界的三重冲击,太多次的肾上腺素爆发,太过急促的世界观、力量和心态的全方位变化,叠加而成精神心理多层面的严重障碍。
这障碍是隐形的,却又无处不在,时时刻刻影响他们的观念与行为。
到如今,虽然只有短短几天功夫,却足以造成整体思想观念的偏离,险些滑入自矜自大的错误深渊。
让内心回归平凡和卑微,冷静面对一切。
同时,也是一次难得的休息。
再怎么说,他们也奔波劳累了大半天,刚刚又在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身上湿漉漉的,分外难受。
终于,漫长到快要让人睡着的寂静被一道光束打破,陈锋缓缓站起身,把高亮手电固定在SCAR侧面,沿着弯曲的平台照向右侧深处,平静的道:“走吧。”
“走起!”
大眼精神抖擞,自然跟在他的身后。
五人战术队形排开,往右边搜索行径,中间包夹着顾英男。
宽阔近五米的平台,实质是向下延伸隔离宏大古老建筑遗迹的围墙、堤坝。
从淹水高度与落差判断,从地下冒出突袭的卡森市的尸群,不可能从平台上经过,而必然有一条水底下的通道穿过。
不过鉴于行动目标变化,他们暂时不需要继续追索,而是先拐向地面城市中心,无端科技大厦的正下方。
前进了大约二百多米后,平台在一片石壁边戛然而止,头顶、左右皆是触手可及的锋利尖石,布满人工穿凿的痕迹。
“我们从那里下去。”
陈锋用手电光束扫视一圈内侧,一根粗壮石柱以六十度左右角歪斜,顶部平台与石壁磕碰崩碎,像是歪戴帽子一样折断在上头,卡住数百吨重的柱身。
李猫点下头,在一根箭矢尾部拴上高强度线缆,瞄准“帽子”上沿细缝射出。
“嗤——叮!”
脆响中,箭矢精准穿进去将近十公分,卡在坚硬的石头里。
吴伟斌接手细细线缆,运足了劲拉紧,箭矢的三角锋刃发出短促的而尖锐的摩擦音,深深切割进石头内,牢固如膨胀螺栓。
不等其他人说话,他双腿一缩呼的荡过去,两脚在石柱上缓冲站稳,回头冲大家竖起大拇指。
“帅!”
大眼诚恳的称赞,吴伟斌的动作着实称的上干净利索,比美国大片里专门卖脸的巨星潇洒多了。
线缆很长,末端依然掌握在李猫手中。
重新收紧,大眼第二个荡过去。
他的姿态就粗苯许多,起步时好似狮子爬树,荡起来两腿叉开,却如同蛤蟆腾空,落下时两脚拌蒜,若非吴伟斌眼疾手快拉了一把,他能一头摔下柱子去。
好不容易站稳了,他一抹额头汗水,冲大家讪笑,然后从背囊上拉出攀岩锁扣,卡入石缝中,牢牢固定住自己。
如是接二连三,陈锋最后一个登上石柱。
李猫以巧劲收回箭矢,以一枚机械塞替换,挂上绳子次第攀援向下。
依然是吴伟斌在前,侧身下滑,两脚铲起的尘土簌簌洒落,足见很久无碰过。
整根石柱高达四五十米,距离地面五米的位置,被拦腰砸断,导致倾斜。
陈锋下去时,发现吴伟斌的表情非常严肃。
“这是被钝器以蛮力弄断的。石柱质地坚硬不下于花岗岩,想要弄断这么粗的柱子,起码得有上百吨的瞬间冲击力。谁能轮动那么大的锤头,我想象不出来。”
人类的想象力都限制在能够制造出的工具,和发明创造的产物范畴,无法实现的科幻不算。
现实中,陆地上能以灵活动作冲击作业的,莫过于主战坦克。
但显然以六七十吨重的坦克,也冲撞不出如此的破坏效果。
除非,有一名绿巨人把它当铁锤用。
顾英男倒是希望可以找到点儿遗留材料,可惜除了碎石以外,连丁点儿金属都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