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尚未问出口,那六位白衣剑手还尚未来得及发声,这位出声的七鼎巫将,脸色也同样猛然一变。
因为,他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并非来自于外,而是来自于内。
五脏六腑之间,好似有一团烈火在燃烧,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痛楚,瞬间便攫取了他的心灵。
也正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痛,这位七鼎巫将,甚至觉得在这一刻,就连他自己的手脚四肢,也都开始不听使唤。
“这……怎么回事?”
“除了中毒以外,你以为还能是怎么回事?”
随着地面悄然裂开一处土坑,一缕轻烟于泥土四溅之际悄然升腾而起,紧接着便显化出了陈长生在大力神通加持之下的八尺身形。
“很不好意思,你们让我久等了,我也让你们久等了。”
用一种有些轻佻的语气说完这句话,陈长生提着手里那把布满裂痕的斩蛟剑,随后一步步走到了距离他最近的一位白衣剑手身前。
“说句实话,我等这一刻很久了。”
反手一剑划出,淡淡白色光点萦绕剑身,也不发动定身术,只是一剑,便直接了当的削断了这位白衣剑手的脑袋。
“老八!”
“别叫了,很快就会轮到你。”
扭头朝那位白衣剑手中修为最高的七鼎巫将看去,陈长生却是微微一笑:“你的修为最高,按理说,应该还能再多撑一会,所以我会最后杀你。也正因为这样,你有充足的时间,去好好想想自己的遗言。”
尽管在与那位七鼎巫将说着话,但这位黑衣少年脚下的动作,却是丝毫未曾有半点停顿。
一句话说完,他已经走到了另外一位白衣剑手的身前,随后再镒挥起手中长剑,举那位试图举起手中断剑向他出手的的敌人斩断头颅。
“老四……你住手!”
听到这句话,陈长生缓缓的摇了摇头,随后左手食指竖在唇间:“嘘!”
也就在这一声‘嘘’字出口的同一时间,右手那柄长剑划破虚空,却是直接被他朝远处一位勉力站起,如今正四肢着地朝远处爬去的白衣剑手后心处掷了出去。
噗!
利刃破空,一剑穿心。
自显化身形的那一刻起至今,前后最多不过三个呼吸的光景,之前还幸存的七位白衣剑手,如今算上那位最强的七鼎巫将在内,也只剩下了四个活人。
“我为什么要住手?”
一步步走到被他一剑掷死的尸体前,随手往剑柄上一搭,将那染满了血迹的斩蛟剑自尸体上拔出,拎着滴血长剑,陈长生朝另外一位白衣剑手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重生在这个玄幻世界里,自从得到本命灵物的那一刻开始算起,如今的陈长生,他已经得到了十几种地煞神通。
但是,若真的仔细算来,他所拥有的这些地煞神通里,用得最多的,便是移景之术,其次则是服食大术。
可若将这计算的范围并不仅仅只局限在七十二地煞神通之内,则要属用毒这门技能,是他最为精通的。
毕竟,当初被秦杰那混蛋二话不说就扔到了丑老汉门下去学艺,在那两个月的时间里,他那位丑到了灵魂最深处的老师,每天至少都会把他给毒个十几二十次。
平均每个时辰,陈长生至少都会在那位下毒手段五花八门的丑老汉手底下,被毒倒两到三次。
中了毒,自然便要解毒。
而若是想解那位丑老汉所下的毒,几乎每一次都需要以毒攻毒。
如果说,在那两个月的时间里,陈长生所学到的只是理论,那么随后在通天塔内那近三个月的时间里,他则是得到了大量而丰富的实践。
巫将的身体素质,比起巫兵来,要强了太多太多。
但是,身体素质更强,法力更为浑厚,却并不代表着,巫将就不会中毒。
这一次,陈长生所下的毒,其名叫做六化散。
这种毒,在通天塔内部的时候,曾有一位叫做陈青阳的敌人对他用出过,只不过很可惜的是,这种毒或许对其他人有用,可对于陈长生而言……这种毒,只是补品。
通天塔内,不论每一层空间,除了他走出来之前所经历的那片火焰世界充满了硫磺味以外,余下几乎每一层空间里,都有着一种浓郁的草木腐败气息。
在那种环境里,陈长生若想下毒,当然要依势而行,所以他那时最常用的毒,是蚀魂烟。
但今时不同往日,西门校场大营前,可没有那种积年落叶腐朽的气味,反而倒是在冰雪消融之后,露出了一片片刚刚在近几日阳光照射下发出嫩芽的草皮。
处于这种环境下,若想下毒,陈长生当然会选择这种带有草木清甜气息的六化散。
毒无强弱之分,就算毒性再霸道,再如何的见血封喉,在它甫一出现的时候,敌人便已经起了提防之意,其效果也会大打折扣,甚至完全无法发挥出它原本所应有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