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当一切都重新恢复了平静,不论是陈长生、江月柔,还是那名面目可憎的五短胖子都全部离开之后,极远处长街尽头的某间酒楼雅间内,随着木桌前一名白衣青年手中折扇微微摇动,原本被打开一丝缝隙的雕花窗扇悄然合拢,雅间之内完全变成了封闭的空间。
“一场好戏,终于开始了。”
端起面前摆着的一只茶盏浅啜一口,茶叶虽不是什么上等的好东西,但喝在这名白衣青年的口中,却不比世间任何琼浆玉液差半点。
喝的东西是好是坏,往往取决于喝东西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因为在此时、此刻,这名白衣青年的心情很好,所以哪怕口中喝得虽是劣茶,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少主,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在这一间雅间之内,并非只有白衣青年一人,而是还有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如今正悄然站在雅间入口处警戒着。
自家少主的心里如今在想些什么,这名老者并不清楚,但他却很清楚少主想要做什么。
所以,他才会在此时问出这句话。
“忠伯,你太心急了。有些时候,时机才是最重要的。就像这烹茶一般,火太急了不行,太慢了也不行。做事也是一样,时间早了不行,晚了也不行,必须要恰到好处。”
淡淡地说完了这句话,白衣青年手中折扇倏然合拢:“司空图一定不会想到,我会给他预备这么一份大礼,先让他们慢慢去斗……反正最后输的也只会是司空图。”
毫无疑问,坐在这间雅间内的白衣青年,他的名字叫做司空礼。
深吸一口长气,一双眼睛悄然合起,静心凝神之后,又倏然睁开。
随着双眸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彩,司空礼眼中的世界,都变得与平时截然不同。
正常人眼中的世界,它是绚丽多姿的,有着各种各样鲜明的颜色。但是,方的就是方的,圆的就是圆的,一切都井然有序,泾渭分明。
哪怕就算是看起来很杂乱的东西,它们之间也有着各自的层次。
甲不可能变成乙,乙不可能变成丙,两张纸就算离得再近,也仍然是各自不同的两张纸,哪怕就算是粘到了一起,也不会变成一张纸。
但是,司空礼眼中的世界却不同,在他的眼睛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无序的。
两张纸它们可以是一张纸,甲可能会变成乙,乙也有可能会变成丙、变成丁。
而决定着它们会朝什么方向演变的,就在于两个字——因果。
世间万物,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
目中所见的一切景物,都各自有一条又一条白色丝线不断向虚空中蔓延,最终延伸至目不可视之地。
在司空礼的眼中,陈长生身上的因果丝线是最多的,而那名青衣少年身上数之不清的因果丝线中,如今却已经悄然与远处那名已经被六名仆役抬着走远的胖子连到了一处。
而那名面目可憎的胖子等一行七人,他们每个人的头顶,都有一根极细的红色丝线蔓延而出,只不过这几根丝线,却并不是蔓延至头顶虚空之内,而是一直穿透了空气,透过了雅间紧闭的两扇窗户,最终连到了司空礼的身上。
“气运可真是好东西,从通天塔里走出来,得到了夏朝未曾耗尽的国运加持,如今的信天鹄,它终于可以不仅仅只做一个旁观者了。”
口中喃喃自语的说完了这番话,司空礼眼中陡然暴射出一道好似冷电般的神光,而与此同时,他手中那原本已经合拢的折扇,也在此时悄然展开。
折扇最边缘处的纸边白光闪现,只是朝着只有司空礼自己才能看到的那七根连在自己身上的红线轻轻一划,空气中便响起了一阵嗡嗡的颤鸣声。
七根红色丝线,尽数被这轻飘飘的一划尽数斩断。
而在那位被司空礼称之为忠伯的老者眼中,却只觉在刚刚那一瞬间,在这间封闭的雅间之内猛然亮起了一道锐利光芒,就好似一缕夺目电光突然划破了满是阴霾的夜空般,那道一产而过的闪电,回想起来竟是异常的夺目、耀眼、奇异、诡秘。
但是,他却并未多说什么。
信天鹄,天命神鸟,这种东西相传每隔一个朝代才会出现一位有资格承载它的旷世人杰。
少主,如今已经不再是那个缠着他讲故事的小男孩,而是大商王朝立国以来,第三个走出通天塔用时最短的天才。
“时间还有一会儿,忠伯你去准备一下,再过半个时辰,我们去那两处凶案发生的地方逛一逛。”
“好,老仆现在就去准备。”
当那名老者走出雅间,这片封闭空间之内只剩下司空礼独自一人之后,这名白衣青年的眼中悄然闪过了几分惋惜之色。
“国运还真是好东西,恐怕这大商王朝立国近两千年,还没有几个人知道通天塔存在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镇压夏朝国运。商反夏,对于夏而言,商国皇族就是乱臣贼子,去一个死一个……也不知是谁有那般手段,竟能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