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正是九龙逐月刀,杀了你女儿的那把九龙逐月刀!”
刀光一闪,整张木桌顿时化成了漫天飞舞的碎屑,而胡万金在仓促之间,却是完全没有料到此人会突然出手,尽管已经奋力闪躲,但却仍是被那道自下而上掠起的金光给擦了一记。
看起来仅仅只不过是被那把四尺长刀带起的金光碰了一下身上所披的黑色铁甲,但胡万金身上这件铁甲,却在一瞬之间尽数化为了铁屑——那些金属甲叶,根本挡不住这一刀的威势。
然而,恰恰也就在胡万金侧身站稳,正欲对这名壮汉出手反击的同一时间,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在灵活程度上,似乎远远不如平时。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当他被那名壮汉当胸一脚踹出聚花楼二层雅间,整个人背朝春菀街重重跌去的这一刻,他的心里全部都被一种叫做震惊的情绪所填满。
“这……怎么可能……”
论修为,胡万金自认敌人之上,但如今的情况却偏偏是他被敌人给当胸一脚踹了出去。
可更令他睚眦欲裂的则是,之前一刀削去他身上这件铁甲的那道金光,却是在他整个人朝长街之上跌去的同时,竟陡然凌空一折,就这么干脆利落的掠过了他的脖子。
砰!
胡万金的身体重重摔落在长街之上,只不过却是身首异处。
两刀一脚,九门巡防使胡万金,死。
丝毫没有理会长街之上随处可见的行人,随手将那四尺金刀用力一甩,待刀上血珠甩落之际,壮汉便将此刀收于腰间纳物宝袋之中,紧接着却是转身便走,不多时的光景,便已经完全融入于茫茫人海之内,却是再也没有了半点踪影。
而胡万金那具已经身首异处头颅,此时仍然还保持着满是不甘、愤怒、仇恨的神色。
只不过,不论他再如何愤怒、再如何不甘心,却也都没有了半点用处,因为他现在已经死了,只是一具任由鲜血染红长街,但却对此无能为力的尸体。
帝都之内发生了这种大事,而且这次当街被杀掉的还是一位朝廷命官,在胡万金的尸体尚未完全冷却之前,刑部的一众大小官员,便已经出现在了凶案现场。
但是,和上午那场凶案不同,这一次是刑部尚书荀之涣亲自带队。
因为上午他与死者之间固然闹了一点矛盾,可归根结底,他与胡万金之间的交情确实是真的,如今……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是朋友的朋友死了,他总归也要来这里看一眼。
胡万金之死,并不算太难调查,因为此人之前一直都在聚花楼的二层雅间之内独自一人喝着闷酒,而且在那处雅间之内,刑部官吏们还寻到了一张字条。
“看来,这是一场针对胡大人所展开的刺杀。”
望着被手小吏送过来的那张字条,看着上面那行杀手约胡万金来聚花楼相见的字迹,荀之涣顿时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说老胡啊老胡,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就算……就算是你要和赴什么人的约,最慢起码身边也多带点人手……”
尽管明白既然人有针对胡万金设计了这么一场刺杀,恐怕就算对方再多带些人手也会是同样的下场,但荀之涣仍是忍不住埋怨起了自己这位已经成为尸体的朋友。
“胡家这次,可算是被人给灭了门!”
两人私交不错,对于朋友家中的人和事,荀之涣自然很清楚。
胡万金此人父母早亡,无兄无弟,妻子在生女儿的时候难产而死,后嗣也只有女儿一人,如今胡万金、胡妙妙这一对父女惨死于街头,这次胡家还真就是被灭了个彻底。
身为上司,自然不必事事躬亲,更何况对于勘察现场、检验尸体这种事,荀之涣本来也是一窍不通,所以他这位尚书大人真正所需要做的,也只不过就是站在这里感慨一下朋友又少了一个,以及这桩案子谁是疑凶而已。
那么,谁是疑凶呢?
江月柔?
陈长生?
脑子里下意识的闪过了这两个名字,但转瞬间却又被荀之涣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因为在他看来,江月柔买凶杀胡妙妙,这倒还有那么一点可能。但是,江家买凶杀胡万金,这一点确实太过匪夷所思。
论官职,江怒在胡万金之上,两人的职能更是完全风马牛不相及……哪怕就算是九门巡防使的职位空了出来,也轮不到江家的人来做。
既然在杀人之后得不到利益,那谁还会去杀人?
但是,恰恰也就在这个时候,随着目光微微一闪,荀之涣那双看似昏黄的眼睛,却仿佛在人群之外看到了两个隐隐有些熟悉的影子。
“是他们!”
双眼陡然暴睁,这位看起来似乎没有多少时日好活的老尚书,他那干瘦的身体中顿时暴发出了强悍的力量,只是足下微微用力,整个人就仿佛成了铁打的,硬生生是将四周围观的人群给笔直撞出了一条通道。
如今两桩案子都压在头上,荀之涣的压力确实太大,更何况……如今帝君不在帝都之内,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