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身为帝都北镇抚司指挥使,江怒固然看重这名青衣少年的前途,但要说到什么用刑之道,他还真就没把对方给放在眼里。
用他的心里话来说,那就是——这么一个小屁孩,他能懂个屁?
然而,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悄然流逝,他对待远处那名青衣少年的态度,也渐渐一点点从不屑转变成了惊讶,最后这一丝惊讶,又完全转化成了震撼。
事实上,陈长生所做的也并不算太多,只是很单纯的指挥着几名狱卒重新制造了一套简单的刑具——或许说得准确一些,那也并不能算是什么刑具,因为它的本体只不过是随手被某个狱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拆下来的门板而已。
如今,一块门板平方在地上,而那名黑衣杀手则是被固定在这块门板上,并且还给他摆出了一个大字形状。
进了镇抚司大狱,早在第一时间这位杀手的法力就已经被禁锢住,不止是被铁钩穿了琵琶骨,就连身体各个主要关节也同样被打入了钢钉给钉死,哪怕他就算是一位二鼎巫将,如今也用不出半点力气。
陈长生的用刑方式看起来真的很简单,因为他只是指挥着几名狱卒把此人给从头到脚在门板上给捆了个结实,从两脚踝处起,一条条牛筋绳、锁链不断缠绕,硬生生是将此人给捆了个连扭动一下身体都做不到——也连脑袋被铁箍给牢牢的固定了起来。
随后,他直接拿出了一根银针在此人两只眼眶处飞快的刺了几下,每一针刺下,都令这名黑衣杀手的身体不断颤抖,但却偏偏在银针拔出后并未沾上半点血迹。
也恰恰就在陈长生对这名黑衣杀手施完针后,后者骇然发现自己竟然再也无法将眼睛给闭合。
“你……你……”
“闭嘴,我现在没兴趣听你说什么东西,你既然有胆子想杀我,那想必早就已经做好了被我杀的准备。”
耳中听着对方那含糊不清的声音,陈长生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膀:“之前在酒楼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过你,对于你来说最好的下场就是自杀,但是你却没有,所以……好好享受吧!”
“陈公子,您要的东西小人已经找到了!”
也就在此时,随着一名狱卒手捧托盘飞奔而回,青衣少年不由抚掌笑了起来:“万事俱备,差不多也可以开始了。”
听到这句话,远处一直在默默注视着这边事态发展的江怒,也不禁悄然眯起了一双眼睛。
相比于其他人,他所能看到的东西要更多一些。
但最为令他惊异的一点,则是那名青衣少年在对黑衣杀手种种施为之际,对方脸上那种隐隐显露出来的兴奋之意。
也恰恰正是因为这点,所以江怒对陈长生的表现相当满意,因为他自己也是一个对于用刑有着狂热爱好的人。
不过他却有些弄不明白,究竟那名狱卒手中托盘里放着的那两个东西有什么用处,那种东西……又怎么可能和刑具扯上关系?
江怒的疑惑还是有些道理的,因为在那块木质托盘里所放着的,分别是一只被削去了底座并堵上侧枝,只留下了顶端一处针尖大小孔洞的漏壶,以及一块足足有两只拳头那么大的荧石。
荧石,这种东西没有半点温度,终年发出一种绿荧荧的光华,几乎所有的矿山里都有所出产,很多人都用它来取代蜡烛、油灯。
但是,也就在江怒心中想着那两样玩意有什么用的时候,陈长生却开始布置了起来,而他的布置也并不复杂,只是随手拿起一根绳索将那块大号荧石吊在了黑衣杀手的头顶石壁上。
至于那只漏壶,陈长生则是拎着它缓缓走到水缸前灌了一壶水后,接着就直接将此物同样挂到了黑衣杀手的的眼睛正上方。
“原来是这样……”
见到那名青衣少年只是随手调整了一下角度,保证那只漏壶每滴水珠从距离黑衣杀手左眼三尺高的地方坠下后,会毫无偏差的落到对方眼睛正中间处之后便拍了拍走朝自己走过来,江怒的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了然。
然而,这样真的就可以了吗?
平心而论,如果易地而处,想着自己若是被捆得一动不能动,只是这样眼睁睁看着从三尺高处落下的水珠打在眼珠子上,再加上双眼要直视头顶那块由于体积很大而亮得有些两眼的荧石,就连江怒自己也觉得全身上下都一阵不自在。
“江大人,再等一会即可,我相信此人撑不了多久。”
“真的?”
说实话,尽管把自己给想像成是那名黑衣杀手,就连自己也觉得很不在在,但江怒还真就有点不信这个邪。
不动大刑,不让人犯受尽皮肉之苦,这样真的能问出口供?
“当然是真的,再等一会儿,他会自己把我们想知道的东西都给说出来。”
自己的手艺被质疑,陈长生心里固然有些不爽,但要说到这个办法能不能奏效,他还真就没有半点怀疑。
因为,上辈子在地球上的时候,他陈某人闲着没事的情况下,可是没少看各种影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