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当一个人已经被定义为敌人,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那往往就代表着四个字——你死,我活。
更何况,东方雨还有一个不得不动手的理由,那就是她这个五鼎巫将的境界,只是暂时的。
再过不了多久,自己如今这一身看似强悍、无可匹敌的五鼎巫将修为,就会一点一点如冰消雪融般消散,如果自己不想在没走到通天塔第十八层祭坛之前便死在这里的话,那就只能任由这一身力量渐渐消散而不能有半点阻止。
否则,当她下一次想要动用它的时候,极有可能会无法动用它分毫。
在通天塔这个人吃人的鬼地方,再没有任何事比身上没有半点自保的力量更为可怕。
所以,此情此景之下,她又有什么理由不趁着自己还能打能杀的时候,把计穷这个拦路石子给踢个稀巴烂?
东方雨可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走多久,才能寻到那处能将她传送到通天塔第十四层的祭坛,更不晓得这一次的传送要历时多久。
若是等到自己这一身修为开始消散,而她又没有获得新一次的祭坛力量灌输、洗礼,突然被这个家伙打断了接受祭坛传承的过程,那无异于死路一条。
然而,东方雨心里在转动着什么样的念头,计穷自然不可能知晓,因为在他的眼里,只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前十丈以外那名披着宽松黑色斗篷的女子脸上那块形状狰狞的青铜面具,而隔着一张面具,他当然不可能看清对方脸上的神色。
“咳咳……这位姑娘,你我二人皆是五鼎巫将,而此地……更是只有你我两个活人。”
话说到这,见那名神秘女子似乎并没有不想与自己交谈下去的意思,计穷心中不禁悄然松了口气:“姑娘,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似乎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所以你看……”
就在计穷一句话尚未说完之际,东方雨突然动了,原本拄在石质地面上那杆通体淡紫色的长矛,顿时被她再次端起,锋利的矛刃笔直对准了十丈开外那名黑衣中年人的心脏。
心中万般话语,此时全部都化为了一个字:杀!
东方雨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过计穷的眼睛,因为他在面对这个从修为上来说完全不比自己差半点,而且还令自己隐隐有些心惊肉跳的对手时,精神从来都没有放松过半点。
对于真正的高手而言,先机这种东西,简直重要到了不能再重要。
因为一瞬间的功夫,已经足够像他们这种人做太多太多的事。
古往今来,无数高手恰恰就是死在了先机这两个字上。
“给脸不要脸,真当你有这个本事杀我吗?”
见到这名黑衣女子动手,计穷眼中登时杀机暴闪,手中一柄三尺长剑,立时布满银色光辉。
他确实怒了,因为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已经如此好言相劝,但这名女子竟然如此油盐不进,非要和自己分个高下生死。
“烈血燎原,回风百击!”
蓄势前冲,手中一杆烈血矛顿时亮起一层蒙蒙血光,而东方雨整个人身体四周,也宛若旷世凶魔一般,显露出了如威如狱的恐怖气息。
这是战意,源自于血脉深处,得自于先祖征战天下杀人无数,敌人的鲜血、煞气浸入骨髓后,融入血脉代代传承的战意。
尽管手中那杆淡紫色长矛只是简简单单向前一记虚刺,但却已经足够令计穷额间冷汗涔涔渗出。
此等战意加身,丝毫不比他的剑意差半点,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而言,还要犹有过之。
“可恶,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除了那具古尸以外,怎么还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强悍到吓死的人娘们?”
然而,不管计穷如今再怎么无奈,此情此景之下,他唯一所能够做的却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拼尽全力和对方以命搏命。
敌人战意加身,修为与自己相差仿佛,若是心中存有半点轻视,那么这一战永远倒下的,绝对只会是自己。
与人搏命这种事,计穷一向不愿意做,但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他却是不想也不行。
“秘剑,两袖清风!”
就在东方雨平端手中烈血矛杀入计穷身前十步范围内的这一刻,计穷突然动了,而且还是含怒出手,后发先至。
事实上,这一剑他一向很少动用,因为这对于他而言向来是秘而不宣的杀手锏,且消耗极大,不论对体力还是对法力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负担。
但是在计穷心中,名为两袖清风的这一式秘剑,却是一种无敌的象征。
生平数次动用这一击,这名字有些古怪而普通的一式秘剑,从来没有一次令他失望过,每一次都能取敌性命。
不论是东方雨还是计穷,两人甫一出手,便各自打出了最强一击,没有半点试探,更没有半点犹豫。
当面对着一位丝毫不比自己差半点的高手时,任何的犹豫,任何的试探,都有可能会断送掉自己的小命。
试想,敌人已经和自己拼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