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之上已经干涸的血迹,虽然它看起来是血,但却只有陈长生知道,这也只不过是看起来像而已。
但若严格说起来的话,这缕已经干涸的血迹,却和一种被唤作‘荧绿苦荬’的多年草本生植物内部汁液成分没有任何区别。
荧绿苦荬:味辛、微苦,性湿,有微毒。
若与其他药材搭配,有着活血散瘀、调经通络、敛肺气、消肿止痛等功效。此物主体呈荧绿色,高约二尺左右。表面呈桃核形,布满了钩状短毛,但最下面的叶鞘却没有叶片。在大商王朝并州、雍州、濠州等地均有分布,多生于草丛中及灌木丛中。
但若是单用这一味药,它虽然只有微毒,但却有着令人头脑晕眩的作用,且药性发散极快。
只不过,这味荧绿苦荬的汁液却有着极强的酸涩味,在一般情况下,几乎只要一旦闻到,便会心有提防。
“算了,看来这一次的血,倒算是白放了……”
陈长生只长了一颗心脏一颗脑袋,固然因为身负移景之术可以分化出幻影,但他却没有一心多用的本事。
与敌交手之际,他也只不过是能勉强分心放个毒而已,但江浩然之前出手太快,再加上他一心一意想用这玩意坑对方一次,但却由于这东西的发散性太强,若用在巫将的身上,恐怕最多也只不过令他脑子微微晕一下而已,他一直都想找个最合适的机会把它给用出来。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只不过由于一个小小的疏忽,竟然先是被砍了一下,紧接着意外状况频频出现,竟是直到如今还没来得及用出这玩意。
“不管怎么说,连血都放了,若是就这么擦掉也未免有些浪费……”
想了想,将手中那柄淡金色起脊长剑插在地面,陈长生用右手狠狠在左手掌上的血痂上搓了搓,然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深吸一口气便用力朝着如今正在交手的江浩然和那名褐衣瘦子的方向吹了过去。
至于,这玩意能否坑到人,被坑到的又是哪个倒霉鬼……他倒是完全不在意。
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不管这俩人谁被谁砍死,都与他陈某人无关。
反正在这种情况下,不管一会是江浩然还是那名褐衣瘦子活下来,陈长生都会及时出手取走对方的性命,顺便把两人的身上的好东西收归已有。
但是,不过就这么站在原地不到十个呼吸的光景,他的脸色却渐渐变了。
因为,之前从他们这群人身前走过的那三队阴兵其中一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又顺着所有人脚下这座地底古城四通八达的巷道中绕了回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陈长生总觉得这次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果不其然,就在那一队大约不足两千的阴兵甫一走出巷子后,就仿佛是嗅到了空气中的人味和血腥气似的,所有的阴兵竟然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
首先是它们向前行进的步伐悄然放缓,随后便齐刷刷的朝着他们这些人望了过来,那近两千张几乎比白纸还要苍白的半透明面孔之上没有半点表情,令人只不过是与之对视一眼,便觉得全身上下不自在。
紧接着,所有阴兵原本那双青绿相相间的眼睛,都在行至这片混乱无比的战场后,一点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变成了猩红色。
一种令人仿佛如堕冰窖恶寒感,悄然在如今地底古城广场附近二十几个人的心底涌现。
对于这些久经厮杀的人而言,那种感觉并不算陌生,因为他们要么是在曾经某一刻,令自己的敌人心里生出过这种感觉。要么是在面对着修为战力都远超自己的敌人时,心里也曾升腾起过这种无力感。
杀气,煞气。
虽然看不到这种无形的玩意,但陈长生却有一种错觉——就仿佛这两种东西,如今正源源不断的从这只不满两千众的阴兵队伍中发散着,正朝着他们这些位于广场附近的二十几个人笼罩而下。
原本还在交手的人,在这一队阴兵出现之后,都悄然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但就在这一刻,一身褐衣的瘦子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莫名其妙突然一晕,一时间闪躲不及,却是直接被江浩然重重踹在其肚子上的一脚,给踢得朝着那一队阴兵倒飞了过去。
尽管心中觉得仿佛连自己的肠子都快要被踹断,但褐衣瘦子人还在凌空倒飞之际,便已然从那种眩晕感中恢复了过来。
“怎么回事?刚才……我好像闻到了一股醋味……”
但眼前这种情况之下,褐衣瘦子却也明白,这并不是自己思考的好时机,因为自己正朝着近两千个阴兵倒飞过去,必须及时止住退势。
可也正在此时,眼尖的陈长生却看到,那一队近两千众的阴兵中,却突然分开两排,露出了当中一名体形远远要比其他阴兵更为高大,身上甲胄也更显厚重的阴兵将领。
在这名阴兵将领的手里,正握着一只号角,就在陈长生注意到对方的时候,它已经将那只号角放到了嘴边,随即……吹响。
没错,确实是吹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