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立志只知道城管局“空降”了一名局长,魏洪运恢复原职,但他不知道,市里为了安抚魏洪运,把他的级别从副处级调到了正处级,这也算是给魏洪运的一个补偿,但混官场的都知道,级别高了,无非就是涨了几百元的工资,副职永远都不如一把手捞的多,不光经济收入上有着天壤之别,权力上也不可同日而语。
刘立志去拜见丁晓波之前,跟魏洪运见了一面,显然,魏洪运对于他有没有稳坐一把手交椅并不在乎,见到刘立志,他乐呵呵的对刘立志道:“小刘啊,我这回终于轻松了,还是做副职好啊,没压力,没风险。”刘立志听的晕晕乎乎,不知道魏洪运这坦然是装出来的还是被逼无奈,他尴尬的笑了笑,说:“魏局,我们还是希望你来主持大局,民心所向嘛,市里也不来城管局调研一下,还整天嚷着民主,民主,唉,我算是看透了。”
魏洪运脸色一沉,说:“你这孩子上班这么多年了,嘴上还没个数,这话能乱说么?”刘立志说:“我怎么是乱说呢,城管局哪个人不希望你来当局长?现在倒好,从天而降一个不懂业务的,能管好才怪。”
魏洪运不高兴了,刚才还笑迷糊的脸顿时变得铁青,他指着刘立志,厉声道:“住嘴!这几年你真是白跟了我了,说话怎么不经过大脑,你这是跟我说,你要是在外头这么说,你就一辈子窝在这里算了!”刘立志没想到魏洪运反应这么强烈,不过他也明白,魏局长这是对他好,当然,刘立志也不是毛没长全的孩子,知道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更知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道理,魏洪运虽然是他的上司,但两个人基本上没什么上下级之间那种隔阂,所以即便魏洪运不乐意了,他也没太当回事,傻笑了一声,说:“嘿嘿,魏局长批评的是,我这不是说说么,我又左右不了,再说了,市里这么做自然有市里的想法,咱不到那一级,也不知道那些事。”
魏洪运自己的兵自己了解,刘立志的话虽然说得有道理,但在官场,不是你想说啥就说啥的,祸从口出这句话,在官场再贴切不过,有时候可能会因为一句话,一个人的前途就完蛋了,当然,他也不会真生气,给刘立志一个警告,免得被别人听了去,还以为是自己的意思,他沉默了几秒,继续说:“市里把我的正处给解决了,你也不要整天闲的没事胡思乱想,赶紧想想办法,往上走一走。”
刘立志一愣,说:“哦,市里还算仗义,给你提了一级,可级别提了,职务不提,不还是那么回事么?我还往上走呢,不往下走就烧高香了,在城管局还倒好,去了招商局就跟个捡来的孩子一样,人家根本就不把我当自己人。”魏洪运端起面前的水杯,若有所思的喝了一口,说:“前几天我还在想这个事,你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就算是借调也没个手续,现在城管局换了领导,招商局那边又不明不白的,到时候市长一走,你就进退两难了,当然了,城管局也不是说回不来,可耽误一年少一年啊,总不能你一回来就给你提拔吧。”刘立志心想,领导就是领导,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没等他说话,魏洪运放下手里的水杯,继续说:“这样吧,一会我带你去见见丁局长,听听他的意思,我找个机会跟他说说,看看能不能把你的关系调过去。”
其实刘立志此行的目的并非如此,他本意就是见见丁晓波,让他知道自己是城管局的,别到时候还不知道有自己这个人,至于关系转调,刘立志没想过,但在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自己能留在城管局,毕竟呆了这么多年,日久生情不说,业务至少是熟悉了,再说了,招商局那群人,他看不惯,也不可能跟他们打成一片。
但刘立志的想法立即遭到了魏洪运的反对,魏洪运说:“往近了说,你留在城管局是不错,可往远了说,你应该去招商局,城管局一百多人,而招商局才二十几个人,死靠在城管局,如果你没关系的话,好事轮到你头上,到猴年马月了,可招商局呢,每年都有名额,你看看那边的副局长,哪个不是正处?不说这个,那些跟你一般大的,不都也是正科了么?你在招商局好好干,一年内解决正科绝对没问题。”
说是这么说,可刘立志心里最清楚,不管是城管局还是招商局,自己能不能被提拔也只能是等,等着领导哪一天开心了,想起自己来了,或者说实在没有人提拔了,这种好事才会落到自己头上,要是拼爹,拼关系,自己永远是个败将,但魏洪运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只是招商局那些人,他实在是看不惯,一个个跟大爷一样,接触起来那么费劲。
好在刘立志一向对魏洪运很尊重,一直以来,他的意见对刘立志的影响很大,只是他的位置决定了手里的权利,要不然自己早就是正科了,刘立志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也不知道丁局长是个啥脾气,我跟他非亲非故,他能帮咱办么?”魏洪运说:“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他不认识你,至少给我个面子吧。”
魏洪运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确定丁晓波在办公室,两人才一前一后去找他,很像是当时魏洪运带着刘立志去找陈大江理论的场景,只不过去找局长的目的有着天壤之别。
敲开丁晓波办公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