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院长经验老道,特别是在面对唐副市长这个级别官员的时候,更是会拿捏说话的分寸,看穿对方的心理,从而知道何时进退……
所以,连晚饭都没吃,就说院里那边还有要务需要处理,就与唐副市长匆匆道别,然后,又叮嘱了朱副院长和胡丽静还有主任医师沙东来几句,也就离开疗养院,打道回府了……
“好不容易见到唐副市长了,白院长为啥不吃了晚饭再走呀……”胡丽静找个机会,这样小声地问朱副院长。
“这你就不懂了吧,假如你是副市长,是喜欢陪你吃吃喝喝的属下,还是喜欢在工作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忙得脚打后脑勺的干部呢?”朱副院长早就看出了白院长的用意,就这样小声地解释给胡丽静听……
“当然是喜欢后一种了——原来白院长是为了这样表现自己,才连晚饭都不吃,就匆匆离开的呀……”胡丽静这才恍然大悟了……
“我跟白院长共事十多年了,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我都能猜到他的意图是什么……”朱副院长这样得意洋洋地说道。
“嗯,这个我信,别的不说,在分享我的问题上,你俩真是配合默契到家了呢……”胡丽静趁机这样嘲讽了对方一句。
“你指的是,今天在凌海休息站的时候,我给他安排你们俩在一起的事儿吧……”朱副院长立即领会了胡丽静的意思。
“除了这些,之前的林林总总,我也觉得你们配合太默契了……”胡丽静还真是因此懂了很多人情世故……
而且,后来胡丽静还从朱副院长那里知道了更多这个疗养院的各种功能和细节——由于都是在职的领导干部,所以这里也就成了他们第二个办公的地方,说是疗养,但他们一刻也没脱离那个竞争激烈的官场,还是殚精竭虑地运筹帷幄、草木皆兵地调兵谴将,谁也不敢掉以轻心,生怕大意失荆州……
还有,就是胡丽静从各种渠道了解到,这个疗养院原先是由他们医院自己派人管理的,但是连年开支太大且管理混乱,后来经过协商,院里通过市里领导的协调和努力,就跟当地驻军达成了协议,就把疗养院交给了部队来管理,院里只提供医疗器械、药品、医生和护士,其他都由部队进行成本核算:赚了,一家一半;赔了也一家一半……
不过交给部队之后,这里就没有赔过,因为来的都是大人物,都是带着支票来的,而且都是拿国家的钱,几乎没有带少没面子的。加上部队的战士做服务员不用开工资,因而就更是省钱。所以交给部队后,当年就扭亏为盈,证明了交给部队来管理的正确性……
还有就是由于是部队的军事化或半军事化管理,这里就显得特别安全和规矩,那些做服务员和管理人员的干部战士们,都十分懂规矩、守本分,对前来疗养的领导首长们除了毕恭毕敬外,还有就是对领导和首长的私事全力回避或守口如瓶,这是他们的领导给他们立的纪律和规矩,谁都不得违背,否则严惩不待……
胡丽静跟随朱副院长还有主治医师沙东来,住进的是一幢分成两部分的别墅建筑,母楼要比子楼大几倍,是疗养院的核心,那里有值班的高级医生、必要的医疗器械和常用的药物等,是所有子楼所须医疗和生活物资的集散地。
胡丽静他们住的子楼,就是个独立的、安静的、舒适的居住别墅,里边的楼上楼下都有温泉浴室,只是楼上的小些,可供两三个人使用,楼下的大些,可供多人使用。
这里的卫生、餐饮等都有专人打理,只要用分机打个电话,母楼就会来人清理卫生或提供可口的餐饮或是其他服务。为了让这些高级领导们更加安心清净地疗养,他们带来的车就停在楼下的车库里,而司机却要住在不远不近的母楼的公共宿舍里,随时待命。
有时候领导们需要娱乐了,比如玩牌、跳舞、打球等,既可以到母楼去参加集体活动,也可以就在自己的子楼里,叫人来对弈或是开个私人的小型舞会。母楼那边似乎永远都是喧闹的,不停运转着的,而子楼这边却是依入住的主人而定,他想静就鸦雀无声,他想动就灯火通明,完全取决于他当时的心境。
胡丽静的休息间在二楼的中间地带,是隔开分置在两边的两个大的套房、中间的一个小房间。
唐副市长住在胡丽静的东边,朱副院长和主任医师沙东来住在胡丽静的西边,胡丽静就住在他们中间,这大概是便于工作和护理吧。
胡丽静的房间虽小,但设施齐全,桌椅考究不说,还有书架、衣柜,单人床,床上的垫子很讲究,是那种看上去很一般,但躺上去,却十分舒适的特制席梦思……
最理想的是这么小的房间里还有个独立的卫生间,这就让爱干净的胡丽静特别中意。还有就是这个房间的窗户还视野开阔,不但能看见别墅院子里的情景,还能眺望远处的海景和近处的风景。胡丽静躺在那张软软的席梦思上,盖着洁净的被子,舒适得简直像自己回到了家里一样……
晚饭吃的很有形式感,不算排场但是各种官场礼节令到场的人都十分客气,胡丽静感觉自己什么都没吃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