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客栈,除了简单的几张木桌条凳之外,竟然连像样的陶碗都没有。三三两两的破衣烂衫者,在张华杰和清关的驱逐下,虽然平静了下来。但是,让浩杰眉头紧皱中,一直站着没有坐的迹象。
一屁股落座的呼延长风,瞅了一眼浩杰的样子,怒气陡然剧增。
突然,从后面闪身出现的清关,满脸嬉笑着走到了浩杰面前。
“请浩大人入座,其实,我们塞雅宫还有比……”
啪,一声。
呼延长风一巴掌拍在了木桌上,怒容遽闪着盯住了浩杰。
“给我坐下,你装我的个吊毛呀!身为帝师统领的我,都能屈尊一座,你不就是个监军毛线嘛!塞雅宫好赖也是我师姐的所在地,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也算是半个塞雅宫的主人。”
怒声大喊着的说话,他遽然一站。
“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你未必没有看清楚。塞雅宫我比你清楚,更比你了解,都穷成这样了,能有坐的地方挡挡风吹日晒,吃点家常便饭已经不错了。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没有必要到塞雅宫多此一举,你却是阴奉阳违的提出了这样的鸟蛋建议。既然来了,你讲究摆阔个吊毛,还想在塞雅宫摆谱!”
愤恨一脸中,呼延长风再次跌落入座。
清关本来是想说出塞雅宫还有好地方可去,没想到竟然被呼延长风大发雷霆着给打断了。她就是再想献媚解释,也没有那个胆量了。
“清关少在这里插嘴,这是人家帝师内部的事情,别惹浩大人生气了。赶紧吩咐后堂,立即上菜招待各位大人。”
常玉茹急切摆手,迅速支开了清关。
“呼延将军,你这突然的变化让末将有些吃不消……”
“少说废话,带兵我是强项,玩心眼我是弱智。但是,我就这德行,别给脸不要脸。你身为帝师监军,来到这里是你的撮合,既然来了,就得注意点帝师的形象,也要给本小爷留足面子。”
打断浩杰的说话,呼延长风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鼻孔里冒着粗气的瞬间,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
本来是想着尽量让浩杰放下心思,好好的对付着尽快结束这样的行程。没想到清关的出现竟然是如此惊人,更让呼延长风犯难的是,清关差点就说出了不应该说的话。还有浩杰的那种盛气凌人和尾大不掉的样子,一下子让呼延长风忍受不了了。
当然,呼延长风这样做,一方面要给浩杰一个警告,另一方面也是吓唬着清关,别那么殷勤,更不许接近。
浩杰看着巨变的呼延长风,感觉到了莫名其妙。轻轻移步转身,有些极为不情愿地坐在了长条凳子上。
“我又没做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你平白无故发怒这是因何故?”
他说话的声音,明显的低沉了起来。而且,那盯着呼延长风的眼神,也变得亲和了许多。
“你还想做什么,还想说什么?在塞雅宫里能有这样的条件已经不错了,而你竟然还有些挑肥拣瘦的样子。告诉你,本来我就不想来,是你祸害着让我长途跋涉。既然到了我师姐的地方,难道就不能消停点。还有,你们也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人不应该忘本吧!”
此时,呼延长风的说话,也变得轻言细语了,脸色也在渐渐地恢复着常态。但是,盯着浩杰的眼神,仍然是那种冷峻的样子。
他已经想好了,只要阻止着不要了解到塞雅宫的真实情况,就没有什么直接的威胁。当然,要想阻止,不来点厉害的恐怕浩杰不会安心,也不会放弃在塞雅宫肆无忌惮的走动调查。这样的发火就是一个明显的警告,也是一次彻底的显威。
保护塞雅宫,守护常玉茹不仅是对师傅太子长琴的感恩,更重要的是常玉茹已经成了呼延长风心里不可割舍的一部分。而且,还是重要到了与白洁一样的地步。
被呼延长风的一阵说辞之后,浩杰开始变得消沉了许多。
他比谁都清楚,呼延长风是拥兵自重之人,而且,又是远离帝师的塞雅宫。如果,有任何一点的不慎,有可能就会危及生命。
当然,他也清楚,呼延长风一直是对自己不满的,几乎是有着死对头的样子,不仅是死对头,还有着非常浓厚的抵触情绪。
“呼延将军,咱们都是帝师的大员,你也没有必要如此兴师问罪吧!我不过就是不习惯这里的俭朴,并没有其它的恶意。”
突然之中的变故,让浩杰瞬间从威风凛凛,耀武扬威的不可一世中,变成了唯唯诺诺的样子。
慢慢进入悠闲状态的呼延长风,端起了带着豁口的陶碗,故意在眼前晃动着,并没有直接喝水的意思。
“正是因为咱们同在帝师,你到了塞雅宫,我以那么虔诚的态度引荐你。你倒是好,处处跟我耍花招,招摇过市不说,竟然还当着我师姐的面让我下不了台。相信你是知道我的秉性,谁想要在我的眼里揉进沙子,那我会让他直接命丧黄泉。”
咔嚓,一声。
呼延长风手中的陶碗,竟然被捏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