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深沉,雁门关城外的军营四下一片昏暗,一轮圆月挂在当空,透过半遮半掩的乌云,为夜幕带来了一片银色的微光。
放眼军营四周,周边是一座座大小不一的土坡,在银色的月光下,朦胧胧的还真极似一头头凶猛的野兽趴在路边上,张着血盆大口。这些土坡上也没有树木,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丛和杂草,不过人伏在其间却是最好的隐藏。
军营东北方向三里外的一座土坡,一大片黑影隐藏在土坡后,带头的是一个身材魁梧雄壮的大汉,借着月光微弱的光芒,可以看清楚他满脸的络腮胡须,还有那一道横亘于半张左脸的伤疤,在这黑夜里,显得格外的狰狞。
大汉抬眼望向三里外的军营,他一挥手,身后传出一阵响动,一队四五十个黑影晃动,趁着夜色摸向了军营。
这时,大汉身边凑过来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人,说道:“大首领,主上交代我们只要救出那一个人就好,至于其它被困的人,全部处理掉。”
说到杀人,书生模样的人眼中满是狠辣,一点也没有他长相的那般文弱。
“阎先生,凭借你的才能,为何你要屈从于我们一伙马匪。”大汉的这一句话彻底地暴露了他的身份,竟然是马匪。
听到络腮胡大汉意外的问题,阎先生明显地一愣,想起这个问题,瞬间,他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一闪而过,他的家人,他的朋友,远逃家乡的惨迫,堕落成为山贼的无奈,山贼一夜被灭他又成为丧家之犬的事,最后,他又沦为了一个马匪。
瞬间的功夫,他便想起了这么多的事情,满心的无奈。
“颜先生,阎先生!”大汉的呼唤声在阎先生的耳边响起。
阎先生闻声回过神来,想起大汉刚才的提问,阎先生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大汉的问题,反问道:“大首领你呢?以你的能力,做一个大唐的将军绰绰有余,那又为何心甘情愿地做一个马匪呢?”
大汉闻言眼睛里闪过一道明亮的精光,意味深长的看了阎先生一眼,没再说话,轻轻一笑。
就在这时,大营的辕门处闪起了一个火把。来回摇摆的灯火,在这夜里格外的明显醒目。
大汉和阎先生都是精神一振,大汉回头一望,低声喝道:“上马!”
哗啦哗啦一阵响动,大汉手下的马匪纷纷跨马而上。
这是一支装备精良的马匪,看人数足足有三千多人,人均头戴铁盔,身着厚实的皮甲,后背弓箭,手中拿着锐利的长矛。他们身上都披着黑色的披风,在茫茫黑夜中很难被发现,他们仿佛黑夜的幽灵,在大汉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向着军营的方向前进。
到了辕门门口,早有人搬开了门口的栅栏和冲角,大汉带着一半的人马冲进了军营。
睡梦中的唐军士兵在做些美梦之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冲天的喊杀声,顿时惊醒了不少人。
听着外面传来的一声又一声的惨叫,格外凄厉的惨叫,顿时将所有人都给刺激醒了,大家纷纷寻找自己盔甲和兵器,有人不慎将油灯撞翻,房间里一片黑暗,叫声、骂声、慌乱声,乱作一团。
军营守将名为韦昌辉,是关中韦氏的族人,也是太子旗下的将领。正是他捉住了裴家三爷裴明礼走黑活的铁证,也是他,给了太子用来威胁裴家的把柄。
睡梦中的他被外面的干喊杀声惊醒,赶紧披甲,就在这时,从外面跑进了一人,他叫做韦青,是韦家人,也是韦昌辉的侍卫统领,他急得大喊:“将军,外面冲进来了一伙马匪,见人就杀啊!”
“马匪?哪里的马匪如此的嚣张?竟然敢突袭军营了!”
“将军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马匪势大,我们的人根本顶不住啊!”
“什么!”韦昌辉大惊,冲出了房间,一眼就看见了外面地上躺着的一具具尸体,还有不断发出临死前惨叫声的唐军士兵,放眼望去,满目疮痍,整个大营都陷入了一片火海,知道大营已经彻底被攻破,他已经无力回天,韦昌辉愤恨地吼叫了几声,最后在侍卫们的护卫下,匆匆离去,逃出了军营。
原本韦昌辉他是想逃回雁门关城求援的,谁知道,刚刚走到半道上,他们这一伙败兵就被截住了,乌泱泱的一大片黑影,看模样装束,竟然与冲进他们军营的马匪一摸一样,暗叫一声糟糕,果然,对面传来了一声喊叫声“放箭!”。
顿时箭如雨下,成千上万支箭便彻底淹没了韦昌辉逃出军营的这几百人,没多久,韦昌辉所在的地方,一个站着的人都没有了。
雁门关守军一共有六千人,城内四千,城外两千,一里一外,拱卫着雁门关。
雁门关内的守军,在城外大营遭受到攻击的时候,城内的守将怕有人夺关,就没敢多派出人马去救援城外大营,只派出了一千多人马出了城,可惜,事与愿违,刚刚出城没多久,就被一股不下一千五百的马队给打回来了,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城外大营彻底被摧毁。
黑暗中的战斗尤其惨烈,唐军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