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礼的话刚说出口,接受不了这结果的崔胜昀慌不择言地大声说道:“这不可能,这提钱凭证是从太…是我从广通源亲手取来的,怎么会有错?”
不理会崔胜昀的质问,陈玄礼对着李隆基遥遥一拜道:“陛下,臣身后的此人就是广通源长安分行的掌柜贾昌平,陛下若有疑问,尽可让他回答。”
事到如今这个地步,太子李亨哪里还不知道事情出了差错。想到这里,他不由狠狠地瞪了负责此事的大舅哥韦坚的身上。
韦坚明显感觉到了太子目光中的强烈不满,眉头一皱,他也在回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崔胜昀的两张凭证可是他拿出来的,现在凭证出了问题,太子自然对他不满意。
李隆基点点头道:“贾昌平,你确定那两张广通源的凭证,不是你们广通源出的么?”
掌柜贾昌平是一个身体发福的中年男子,听到皇帝的提问,有些诚惶诚恐地上前,回话道:“启禀陛下,小的不敢欺瞒陛下,这两张广通源的凭证底单确实不是小店出的。小店的飞钱票据分实名与无名两种,这两张凭证票据看起来都是实名的,存钱的人是潘达,取钱的人则是钱虎。但是,本店出具的凭证都是有底存的,即一式两份,一份在户主手里,一份在我们店里。经过我们的堪合,我们店里从未出过这两份凭证,而且,我们的凭证底单都是有编号的,这两张的编号不在我们的序列号里。”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崔胜昀一边摇着头,一边不停地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的说着,他已经被今年的打击给整懵了。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李隆基微微感觉到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事情的结果会是如此的出人意料。撇了一眼玉阶下站立的李林甫,依旧是老僧入定的宠辱不惊的模样,暗骂了一声老狐狸,心里同时也对太子李亨的表现感到微微的失望。身为储君,行事却如此不济,这让他怎敢将大唐江山交到他的手上,暗暗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无奈。
今日之事,本是太子一方对李林甫相党的重力一击,结果,却恰恰相反,太子李亨被闹了个大红脸,竟然给朝堂百官当猴耍看了,脸都被丢尽了。
身为刑部尚书的韦坚,不能眼看着太子成为满朝上下的笑柄,因此,他此时不得不站出来。
只见,韦坚站出朝班,对着高台上的李隆基拱手道:“陛下,潘安科举贿赂案,尚还有不少的疑点。比如,潘安是崔胜昀大人带来的。之前,崔大人言之凿凿地确认潘安自白贿赂吴广源大人,那肯定不是崔大人在空口白话,毕竟,他胆子再大,也不敢欺骗到陛下的头上。那么,为何潘安会临阵改口,这是一说。还有,广通源凭证一事还需要重新查验,不能以掌柜的一家之言而定案,因此,臣请陛下,把此案交给我们刑部来审,臣保证定查他个水落石出。”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今天的大朝会明显是右相李林甫技高一筹,不仅把身上的屎给甩掉了,还反戈一击,打得太子节节败退,徒增了几分太子的笑料。
现在,韦坚站出来也只是顾全太子的体面,想要找回几分面子罢了。
事情的真相,此时已经并不重要,今天的大朝会,太子李亨和右相李林甫两方已经分出了胜负。
明显,太子输了!
听了韦坚的阐述,李隆基点点头,说道:“事情既然还有疑点,那就应该继续查下去,那这个案子,就交给大理寺和刑部共审吧!”
“大理寺卿何在!”
一名身穿绯红色官服的官员站出来应道:“臣在”。
“案子就交给你们和刑部了”
“臣遵旨!”
听到还要与大理寺共同审理,韦坚还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却被太子的眼神给止住了,他只得躬身领命,“臣遵旨!”
看到大理寺卿的脸,颜天佑回想了一下,瞬间便想起来了,这名官员不是今早站在李林甫阵营里的官员中的一个么?
想到这里,他明白了皇帝的用意。
太子和李林甫两方阵营的人共同审案,两人互相制肘,哪还能真正审出来些什么。这个案子到最后,怕是要不了了之。
听到皇帝的安排,在场的明白人都知道了皇帝的用意,皇帝李隆基是在和稀泥。
不管下面朝臣的反应,李隆基金口玉言下了结论,“这案子就这样吧,今天谁还有事情要奏么?”
李隆基的话音刚落,一名粗壮肥胖的大汉从武将行列中走出,正是安禄山。
只见,他对着李隆基双腿跪拜道:“陛下,臣范阳节度使安禄山有本启奏!”
一见是安禄山,李隆基的脸上多了几分笑容,高兴地唠起了家常:“安爱卿来了,好久没来长安了,朕可是对你甚是想念啊!”
“劳陛下挂怀,臣也是对您想念极了,要不是这半年来契丹等少数部族时常侵扰我大唐边境,臣早就得了空来长安见陛下了!”安禄山说着说着,竟然一时难以自已,哽咽了起来。
我去,这也太能演了吧!
颜天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