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惟明的脸色偏青,涉及到颜天佑,他的话说得也不是很客气,直接把左相李适之给顶了回去。
李适之被皇甫惟明的话一噎,也有些气恼,索性偏过头去不再看皇甫惟明,闭口不谈一语。
对于李适之的反应,皇甫惟明也是冷哼一声,闭上的嘴巴,饮起了茶。
一时间,客厅内的气氛凝固了起来,清冷糁人。
见气氛闹得很僵,场面略微有点尴尬,一旁的韦坚出来调和道:“左相,大帅,我们都是属于同一阵营的忍,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而大动肝火,不值当,不值当,都消消气,消消气。”
韦坚身为太子妃的哥哥,在太子李亨的阵营中,地位特殊,尽管他官职不是最高的,但即使身为左相的李适之也不得不给他三分薄面。听了韦坚所言,李适之正好顺着台阶下,端正坐好,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太子,拱手道:“太子殿下,关于颜天佑一事,殿下怎么想?”
他希望太子的表态支持。
对于李适之与皇甫惟明的争斗,李亨也不好偏向谁。皇甫惟明新投,又是手握军权的一藩节帅,而李适之又是他在朝堂的话事忍,两边都不好得罪,得做到平衡。对于李适之逼他表态,他没有立即开口,眼睛看向堂下的韦坚,给对方递了一个眼色。
韦坚会意,只见,他站起来走到客厅中央,先是对着李适之和皇甫惟明拱了拱手,口称道:“李相,皇甫大帅,对于拉拢颜天佑一事,卑职觉得当从长计议。”看了一下两人的反应,他继续说道:“之前,在陛下大封颜天佑之后,我就以故人之情邀请颜天佑过府宴饮。其间,我明里暗里示意,让他投入太子的阵营,可是,却被颜天佑给婉拒了。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说完这一段话,韦坚继续补充道:“殿下,左相,大帅,我看颜天佑行事谨慎,聪慧绝顶,估计他短时间内不会投靠任何一方,要想拉拢他进入我们的阵营,难道不小。”
等韦坚一股脑讲完,太子才开口说道:“关于颜天佑此人,孤也从侧面打听了解过一番,此人虽年少却不气盛,有谋略,有手段,杀伐果决,兼之其人文武双全,才能过人,的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先是对着颜天佑一番褒奖,李亨算是照顾到了皇甫惟明的心思,然而他忽然语气一转,继续说道:“可是,此人心机不浅,却不是能够轻易之人,没有踏踏实实足够的好处,要想拉到我们这一方,几乎不可能。”
其实,自从颜天佑受到皇帝宠信,被封为了长安侯之后,他就系统地研究过颜天佑此人,从韦坚处得到的情报,再加上蜀地刘氏的控诉,让他明白,颜天佑不是一个易与拉拢之人。对于颜天佑,李亨从心底里不想与其有瓜葛,只是照顾到皇甫惟明的面子,他才在议事时提了出来。
见皇甫惟明欲言又止,李亨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皇甫惟明稍安勿躁,然后对着皇甫惟明说道:“皇甫大将军,对于拉拢颜天佑一事,虽然希望不大,将军可去尝试一下。若是能够拉拢,最好。若是不能,我们也就不必强求了。大将军,可好?”
皇甫惟明头脑没有迟钝,这下彻底明白太子李亨的心意。拉拢颜天佑一事,对方并不尽心,也不太重视。尽管如此,可他已经选择了太子,只能一切以太子的意志为转移,太子的话他不得不听,他只能答应了下来,“臣遵太子殿下令旨”,说完直接向太子告辞,离开了太子府邸。
望着皇甫惟明远去的背影,太子李亨的脸色陡然变得阴沉下来,目光微冷地望着李适之,脸色不善。
李适之也知道方才自己做得有些过了,不该把事情往太子身上推。看到太子的把目光对准他,他不得不道歉:“殿下,臣方才做得有些着相了,万望殿下恕罪。”
李亨也就是要敲打敲打李适之,并不是真的对其有有何看法。见对方低头,他顺势就揭过了此事。
提到颜天佑,李亨第一次表达了他的态度,“关于颜天佑此人,孤估摸着皇甫大将军也无法说服对方,因此,我们对此人就不必苛求了。”
李亨的话说的很是含蓄,但是,在场之人,头脑都不简单,既然能够领会太子李亨的意思,纷纷站起身对着李亨拜道:“臣等遵太子殿下指令!”
…………
千里之外的扬州,城南的崔家村。
正值月半,宁静的村子一片漆黑,村民早早的陷入了沉睡。
李家的一间屋子,还亮着灯,昏暗的烛火光下,一个面容深邃的女子,正趴在一个婴儿摇篮边,一边轻轻摇着摇篮,一边轻轻哼着小曲儿,哄着孩子睡觉。
摇篮里的孩子长的粉妆玉砌,是个女孩,脸圆圆的,红红的,像个熟透了的红苹果,煞是可爱。她睡得很香,两只小眼睛眯得很紧,像两条细细的线。樱桃红的小嘴一启一合,气息均匀地转换。
忽然,房门被推开,一个明显是外族相貌的少女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小姐,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
婴儿摇篮边的女子抬起头来,露出充满异域风情的精致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