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东院家主的书房,三足金银香炉散发出来的丝丝缕缕的青烟在屋内缭绕,淡雅清新的香气扑鼻,一个长相儒雅的中年男人正伏案读书,读到精彩处,还不忘点头晃脑。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沉浸在书海中的中年男人的浓眉不由地轻皱,面露微微的不悦之色,旋即平复如常,“进!”声音不高不低,清晰地传入了裴福的耳中。
裴福推门而入,轻声平安,“老爷”。
见来人是管事裴福,中年男人,也就是裴鑫的父亲裴涩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客气地说道:“福伯来了,你不是去接鑫儿了么?怎么,没接到?”
以往裴鑫每次前往山庄小住,回来的时候,裴福都会前去城门口迎接。
“这倒是没有”裴福有些踌躇着说道。
看到裴福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裴涩元微感诧异,“怎么,福伯,有事?”
“老爷,有一件关于小姐的事情,我觉得应该禀告你一声。”
“喔,何事?”裴涩元端正身子问道。
“此次小姐回来,整个人的性情变化了好多,整个人都开朗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整日里郁郁寡欢,被崔家的事所累。”
提到崔家,裴涩元不由冷哼了一声,心里对崔家多有怨言。
“鑫儿像以前一样不好么?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只要她开心快乐就好。”裴涩元不以为意的说道。
对于裴鑫,他唯一的女儿,裴涩元很是疼惜,自从裴鑫从崔家回来后,他事事都依着女儿,只盼女儿早日从阴影里走出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生活。
“老爷,您就不好奇小姐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的缘由么?”
“喔,莫非关于鑫儿的事儿另有隐情?”裴涩元听出了裴福话里带着其它的意味。
裴福索性不再罗嗦,直接讲出来了自己的猜测,‘老爷,发现小姐明显心情好多了之后,老奴也很是好奇小姐为何这一次出去后回来变化这么多,所以,就询问了小姐的车夫。’他顿了顿,然后继续:“据马车夫裴三所讲,小姐出游城外山庄本来无甚大的改变,直到在三桥驿站遇到了一个人之后,小姐才性情大变,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你是说,鑫儿的改变与那个在三桥驿站遇到的人有关?”裴涩元发现了事情的重点。
裴福微微点头,肯定了裴涩元的猜测。
“福伯,你可打听出来了那人究竟是何人?”裴涩元对改变女儿的人不由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裴福微微摇头,说道:“裴三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他只知道,对方是一个青年将军,军籍属于陇右军序列。”
“陇右军的年青将军?”裴涩元皱着眉头回忆,身为大唐朝廷的吏部侍郎,对于近些日子以来在吐蕃战事中大放异彩的陇右军自然也没少听说,听着裴福的讲述,裴涩元立马断定,那个青年将军一定是陪着身兼三镇节度使的皇甫惟明进京述职的。只要去向管理兵部登记册的官员打听一番,肯定能够查出青年将军的身份。
裴涩元觉得他有必要了解清楚这个青年将军的身份,沉思了片刻,抬起头,对着裴福说道:“福伯,你亲自去跑一趟兵部,找人了解清楚那人的具体身份。”
“好,老奴立马就去。”说完,裴福直接向裴涩元告辞,离开了裴涩元的书房。
长安城的东北角,兴庆宫所在,大唐的权力中枢。
梨园乐坊的一间凉亭内,大唐皇帝李隆基正陪着贵妃杨玉环演奏着乐器。
杨玉环抚琴,李隆基和箫,二人琴箫合鸣,配合默契,再加上一众乐师的配合,梨园上空美妙的乐符缭绕回荡,沁人心脾,美不胜收。
一曲结束,宫中侍女上前服饰杨玉环休息,趁着这空当儿,高力士走到李隆基身边,附耳耳语了一会儿。
听完高力士的回报,李隆基轻声说道:“吩咐唐风继续监视,他见过的所有人都要一一记录下来。”
“老奴明白”高力士回话道。
对于手掌兵权的边军大将,身为帝者,李隆基具有所有皇帝同样的通病,那就是猜忌,除了身边的高力士,他不敢完全地相信其他人,尤其是掌握庞大兵力的边军节度使。所以,在每个边军中,他都派驻了探子,都归高力士的梅花卫管制。
杨玉环刚喝完了一杯茶,吃了几块点心,缓解了一下口中的饥渴,见高力士和李隆基两人在一起窃窃私语,她不由开口笑道:“陛下,可是朝廷里出了什么事情,要不,您回去处理政务吧,不能为了我耽搁国家大事,我在这里一个人抚琴练练琴即可。”
“也不是什么大事”李隆基道:“兵部汇报,陇右军的皇甫惟明到京城了。”
杨玉环眼神一亮,“陇右军?那个小将军颜天佑也到了么?臣妾可是对他心驰神往了呢!”
李隆基并未觉得杨玉环的说辞有错,只当她对颜天佑心有好奇,笑道:“朕特意召了他进京,想必他跟着皇甫惟明一起到了吧。”
“那臣妾不是很快就能见到他了么?”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