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颜天佑的视野里,在微微细雨中,巍峨雄伟的长安城如一条巨龙盘卧在渭河之滨,高大宏伟的城楼矗立擎天,放眼望去,龙首原上的大明宫气象万千,庞大的建筑群崇阁巍峨、层层叠起,俯视着整个长安,俯视着大唐天下。
望着不远处的那座雄伟壮观的城池,颜天佑满怀激动,最终抑制不住心里的欣喜,扬声高呼道:“长安,我来了!我颜天佑终于来了!”
此时,虽然还下着小雨,但长安城门处百姓商贾云集,颜天佑的高呼声顿时吸引了众多目光。
三百骑静静地驻停在长安城外不到一里的地方,除了颜天佑的欢呼声,余者将士并未敢大喊大叫,他们中大多数人均为来过长安城,对长安城也很是向往,如今到了,自然心里同颜天佑一样激动不已,但是,他们不是颜天佑,不敢僭越身份。
皇甫惟明笑眯眯的看着越众而出对着长安城咆哮的颜天佑,心里想着:这才是一个少年人应有的姿态嘛!
等颜天佑恢复平静的心情,才察觉到他的冒失,不好意思的转过身来,对着皇甫惟明说道:“天佑未来过长安城,有些心情激动,方才有些冒失了。”
“无妨无妨,想当初某初次来到这长安城的时候,还不如你呢,活脱脱像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一路东瞅瞅西瞅瞅,想起那时候的事,如今还有些好笑。”
然后,皇甫惟明又对身后的三百亲卫高声喊道:“你们可不能学某一样,那会堕了咱们陇右军的威风,本帅答应你们,到了长安给你们放假,好好逛一逛这繁华的长安城。”
听到皇甫惟明的话,唐军士兵先是大笑,然后郑重表态一切听从大帅的吩咐行事,最后高声欢呼,欢呼声惊动四野,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城门处人来人往,众人皆目光诧异地望着这群与众不同的骑兵,身处天子脚下,百姓们大多有点见识,知道颜天佑他们不是京城的兵。
颜天佑他们的举动早已引起了长安城西城开远门守门将的注意,他本来在城墙上巡视,见到远处官道上来了一队几百人的骑兵,他认出了是陇右军,不敢怠慢,连忙跑下城,来到城门下迎接。
守门将身为大唐军中一员,依然不可能不关注到陇右军近些日子以来大胜吐蕃的消息,而且,他消息算是灵通,知道皇帝下旨让陇右军大帅皇甫惟明进京述职。这么多的陇右军,他不用猜也知道带队的人是谁。
近了城门,颜天佑他们放慢速度,全军慢慢悠悠地向着城门走去。
“末将恭迎大帅”开远门守门将恭谨地说着,他身后的守门士兵发自内心的高呼:“参见大帅”。
大唐崇尚武功,如今陇右军大胜吐蕃,多回来了曾经逝去的土地,身为大唐军中的一员,他们与有荣焉。
听到这是刚刚大胜吐蕃的皇甫惟明到了,周围的百姓纷纷躬身施礼,高呼着:“陇右军威武”。
皇甫惟明对着百姓拱手回礼,然后在守门将的帮助下进了城门。
颜天佑和皇甫惟明骑马走在队伍最前头,初次进入长安城,他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生长于扬州,去过河北山东、到过辽东,走过陇右,但长安的风物却给了他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生活在天子脚下的人脸上多带笑容,显得更加自信,贩夫走卒都腰板挺得笔直,颜天佑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尽是宽阔的大道,高大的建筑,远方群山掩映中的寺庙和权贵府邸以及人流如潮的百姓。
望着这一切,感受着这一切,颜天佑心里起伏不定,心情跌宕,一千多年以后的长安早已没有了今日今时的雄浑壮阔,久经战火的侵袭,长安城的辉煌不再,除了历史沉淀,什么都没有留下。
皇甫惟明过来用马鞭轻轻恸了一下颜天佑,笑着说道:“天佑,别愣神了,有的时间让你看,我们先去兵部报道,然后回驿馆休息。”
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皇甫惟明和颜天佑一行人向着兵部的所在慢慢奔去。
天色已到正午时分,天上的雨点滴答滴答不停,斜风带着雨点扑打在人们的身上,金光门外茶棚酒肆遍地,挤满了避雨和吃食休息的百姓和行人。
一个相对封闭的茶棚下,一个身穿仆人装束的中年男子不断瞭望着,还不住轻嚷道:“裴松,小姐,怎么还没到?是从金光门走么?”
叫裴松的是一个年青的仆人,听到管事的问话,认真地回答道:“福伯,你不要着急,再等等,小姐每次都是走金光门进城。”
“哎!”福管事心里直打鼓,一脸期待的望着远方的官道。
与此同时,三桥驿站。
裴鑫轻轻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露出冬儿的模样。
“小姐,你终于醒了,可把冬儿给吓坏了。”冬儿大喜道。
裴鑫慢慢撑起身子,望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娇声说道:“冬儿,这是哪儿?我记得我们不是在三桥驿站么?”
“小姐,这里就是驿站的房间。”
裴鑫峨眉轻蹙,右手抚着头,说道:“驿站不是没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