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美风楚楚可怜的样子,让颜天佑一阵心软,几乎都忍不住开口收回方才的话了。心里挣扎了好久,颜天佑狠下心来,绝然道:“是,你哥哥犯下如此大错,你让我怎么原谅他?我也不追究他犯下的过错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们离开李家,从此路人。如此一来,对于你们与我一家都有好处。”
听到颜天佑明确的回答,侯美风一下慌了,尽管她只有六岁,但她心里明白,一旦她们兄妹二人离开李家,就会继续以前漂泊无依的日子。哥哥侯新第没什么大本事,没有能力让她们兄妹二人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她也实在不想再过那样飘零孤苦的日子了,何况在李家的这些日子,夫人和善,其他人对她也多有照顾,这样的好日子哪里还能找得到。因此,她不愿离开李家。可是少爷颜天佑要赶她们兄妹二人走,少爷又一向一言九鼎,言出必行,她顿时心里慌了,手足无措,只能一个劲儿的对着颜天佑磕头恳求。
“少爷,求求你了,不要赶我们走。求求你了……”
这次她磕得比方才更用力了,没几下就磕破了皮,鲜红的血沿着伤口溢出,再混合着地上的灰尘,侯美风的额头乌黑,显得很是狼狈。
李清婉看到如此情景,心中非常不忍,站起身来走到侯美风身前扶住她,并轻声说道:“阿风,你这又是何苦啊!快起来。”
侯美风挣扎着,还要继续磕头,攸关将来的生活,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不能让少爷赶她们走。挣脱了李清婉的搀扶,朝着颜天佑磕头不停。
李清婉看着小女孩倔强的模样,面露无奈为难之色,转过头看着儿子,希望儿子给劝一劝。
母亲的求助目光让颜天佑心中一叹,侯美风这个样子他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微微思量,起身走了两步扶起小女孩,说道:“哎!阿风,不要再磕了,我答应你,不赶你们兄妹二人走。”
听到不用走了,侯美风不顾头晕脑涨,惊喜地说道:“真的么?少爷不赶走我们了?”
看到颜天佑点头,侯美风大喜过望,又要给颜天佑磕头感谢,颜天佑连忙扶住小女孩,心里暗叹:兄妹俩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小女孩可怜兮兮的样子,着实让颜天佑心中不忍,但他怕以后再出现类似事件,说道:“美风,这次就算了,但是,事先与你说好,如果你哥哥再犯这种过错,就别怪我心狠了。”
尽管颜天佑的话很严厉,有警告之意,但侯美风只知道她们兄妹不用离开了,心里高兴,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
“美风,虽说饶过你哥哥这一次,但他不能留在李宅这边了,让他去布坊吧。你出去把我的意思转告给他。”颜天佑接着说道。
年纪虽小,侯美风明白颜天佑的意思,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能够留下来已经是天幸了,她也不敢奢求太多。何况,布坊距离崔家村不远,她可以经常去看哥哥。
对着颜天佑和李清婉一福,告别了众人,出门给他哥哥侯新第报信去了。
看着侯美风离去,李清婉看着儿子和小玉两人,重重一叹,都是苦命的人啊!
侯新第自从妹妹进去,已经在外面跪了快两柱香的时间了,迟迟不见妹妹出来,他心中也很是忐忑,担心着自己未来的命运。
“哥哥,哥哥…”侯美风兴冲冲跑了出来。
“风儿,怎么样了?夫人和少爷要怎么处置我?”侯新第急切地问道。
挂着灿烂的笑容,侯美风高兴地说道:“哥哥,夫人和少爷说这次放过你了!”
“真的?”侯新第喜出望外,他没想到少爷夫人会不计较他所放下的过错,提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忽然,他脸上的惊喜凝固住了,因为他这才看到了妹妹可怜的模样,方才听到消息只顾高兴了。尽管妹妹额头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可妹妹灰头土脸的样子,他还是很心痛,知道这都是为了自己,妹妹一定苦苦哀求了夫人少爷。暗道自己没用,就那样跪着扇起了自己的脸,立时,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哥哥,你这是做什么?”侯美风又哭了起来,哭声凄凉。
颜天佑耳力惊人,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心中骤然一叹,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侯新第兄妹的事只是一个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两天之后,颜天佑带着扬五再次进了扬州城。这一次,他是要拜谢刺史韦坚的援手之恩。
坐着马车,穿街过巷,过了小半个时辰,他们才来到了扬州刺史府。
刺史府不像江都县衙只有一个大门,不仅有一个正门还有两个稍小的侧门。门前左右各有一座七尺高的石狮,扬州刺史府大匾横挂正门上中,再加上两排八人的衙役护卫,当真是威风凛然。
颜天佑先是递交拜帖,然后静等传唤。
没过多久,韦坚的管家韦博就走了出来,然后迎两人入府。
走过前面的刺史府的正堂和班房,从右侧进入后院。
说是后院,又经过了三进院落,才来到会客的后堂。
韦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