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颜天佑深邃的目光的注视下,侯新第瞬间感觉自己的头皮发麻,尽管颜天佑的目光并没有憎恨之色,但他心里还是虚的不行。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厚着脸皮走上堂来。
对于颜天佑的能耐,侯新第是知道的,因此,他心里对自家少爷也是极其敬服。可敬服是一回事,关乎于他们兄妹两人的性命又是一回事。虽然颜天佑事先做了一些布置,但实际上他的心里对于少爷颜天佑与县老爷是不大看好的。从小到大他就知道,官字两个口,世事一切以官府为大。因此,他并不认为自家少爷能够对付得了高高在上的县令大人。基于这个原因,再加上黄铯朗安排的衙役的威逼利诱,为了他自己和妹妹侯美凤的性命着想,最终他选择了背弃李家,也背叛了颜天佑。
侯新第走到颜天佑的左边不到三尺的地方站定,站在了颜天佑和宋由的中间,对着黄铯朗躬身行礼道:“草民侯新第拜见县令老爷。”
“侯新第,本官且问你,你要如实回答,不得有半点隐瞒,否则定严惩不贷。”黄铯朗语气凛厉地说道,浑身不乏有浓浓的官威。
侯新第一小小乡野少年,哪里见到过这阵势,顿时被吓趴了,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忙不迭道:“小人一定说实话,不敢有半点隐瞒。”
“侯新第,在你旁边的二人,你可认识?”
侯新第不自觉扭头看了颜天佑一眼,回答道:“认识,他们正是我家主人。”
黄铯朗又向颜天佑两人看去,说道:“李清婉颜天佑你们可认识身边的人?”
李清婉如实回答道:“大人,他正是我家的仆役。”
黄铯朗嘴角划过一缕笑意,事实如他所想,正按着他想的方向进行着。怕被人察觉,他连忙正色道:“侯新第,你家主人是否信奉白衣教?”
话到临头,侯新第一时却说不出口,毕竟颜天佑对他和妹妹有大恩,让他当堂指认颜天佑,甚至是相当于背后捅颜天佑一刀,他犹豫了。尽管上堂前做了决定,可事到临头,他还是说不出来,嘴上支吾着就是不开口。
见此,黄铯朗也有些怒了,心里暗恼底下的人不会办事,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他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啪,厉喝道:“侯新第,本官问你话呢,你只需回答是与不是,你家主人是否与白衣教有勾连?”
被黄铯朗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视着,侯新第心里害怕,一咬牙,开口道:“是,我家主人李清婉敬佛,时常在家里焚香祷告,只是她是否信奉白衣教,我也不知道。”
听到侯新第这么说,黄铯朗一挥手,便有一个衙役把物证递到侯新第眼前。
黄铯朗再次问道:“侯新第,你看这东西你可见过?”
既然已经开了头,侯新第也不再顾及,按照之前衙役吩咐的话,说道:“这个佛像我见过,正是我家主人时常烧香拜佛的那尊佛像。”
侯新第的话,如平静的水面砸进了一块大石头,砸得李清婉头有些发蒙,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侯新第会出来指认她。而颜天佑对此却早有预料,他知道黄铯朗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早有准备,见到侯新第上堂,他心里就知道,侯新第会反水,至于其背叛的原因他不必想也知道。
这时,刺史韦坚却站了起来,走到公案前,看着侯新第说道:“侯新第,你可知道,依照大唐律,以仆告主,是要判流刑的?”
侯新第一个乡野少年,他哪里知道什么大唐律法,听到韦坚如此说,一时惊呆,张着嘴巴,一副茫然的表情,彻底懵了。
韦坚话里明里暗里偏袒颜天佑之意,傻子都听出来了,黄铯朗当然也能听明白,要是昨天夜里的事情没有发生,他或许看在刺史大人的面子上,就放李家一马,好给刺史大人一个人情。但是现在,他已经与颜天佑交恶,双方没有缓解的余地。他只能想方设法把案子做实,对李家得罪到底了。
“刺史大人……”
黄铯朗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衙门外的鸣冤鼓咚咚咚的响起。
一个衙役跑进来,躬身禀告道:“大人,衙门外有人击鼓。”
黄铯朗沉声问道:“何人击鼓?”
“小的不知,是几个男子,他们说是李家的人。”
“李家的人?哪个李家?”黄铯朗问道,心里想着是南城李家?还是东城李家?
“回禀大人,是现在正在堂上受审的李家。”
黄铯朗眉头一皱,闷哼着:“李家的人难道没有全部抓起来?”心里也恼恨手下人不会办事,说道:“他们有何事?”
“大人,他们说是为李家的案子而来。”
“哼,李家的案子,还用他们插手,回去告诉他们,没有传唤,不得扰乱公堂,否则依法治罪。”黄铯朗厉声说道。
“是大人”衙役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韦坚再次开口,叫住了衙役,说道:“既然与李家的案子有关,不妨喊他们进来,看他们有何话要说?”
闻言,黄铯朗面色变得难看起来,犹豫了好大一会儿,才在刺史韦坚的目光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