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亲仁坊,一个五进的宅第后院小花园内,一个十五六岁、身穿月白纱衣的少女正兴高采烈地催促着侍女:“月儿,快一点,再快一点!”
闻言,同样大概也是十五六岁的圆脸少女,只能暗暗使出吃奶的力气,胖嘟嘟可爱的小圆脸憋得红扑扑的,略微有些抱怨地说道:“小姐,快不了了,我快累死了,手好疼呀!”
身穿月白纱衣的少女扭着头看着圆鼓鼓的月儿,略带调侃地说:“月儿,饭食看你也没少吃,力气怎么就没长,难道都长到肥肥的脸蛋上去了?”
月儿一听小姐又调侃自己胖胖的脸,略带羞意地嗔道:“小姐,你又拿我打趣!”说着,就要伸出胖胖的小肉手,想要去抓住秋千的绳子。
身穿月白纱衣的少女见状,连忙暗中加大双手摇摆绳子的力度,秋千荡得更快更高了。
胖胖的少女看着秋千荡得太快,她怎么也抓不住,气得直跺脚,有些抱怨地说:“小姐,小姐,小姐……”
身穿月白纱衣的少女看着月儿无奈焦急的样子,乐得哈哈大笑。清脆悦耳的笑声在后花园萦绕盘旋,传出去好远。
“玉环!”
身穿月白纱衣的少女,摇摆的动作一滞,笑声嘎然而止,任由秋千钟摆式地慢慢停了下来。
从回廊走出一个身着灰色锦袍的中年男子,步履从容,施施然走到两女的跟前。
“二叔”“老爷”
少女杨玉环和侍女月儿端正站好,两腿交叉,膝盖微微向下弯曲,两手相握放在右手边,微微低头行礼。
中年男子重重‘嗯’了一声,似乎对少女的行为有些不满。
少女看到中年男子的样子,马上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缓步袅袅走到男子的面前。
拉起男子的右手,边摇边娇嗔道:“二叔!”‘叔’字拉了好长,声音酥软可人,让人听了不忍责备。
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还拉着自己手的侄女慈爱地说道:“你啊!这么大了,都该嫁人的年纪了,还这么贪玩。”
“二叔,现在我还不想嫁人,还要多陪您几年呐!”
中年男子轻轻抚摸着少女杨玉环的头,有些感慨地说道:“怎么能不嫁人,再过几年成了老姑娘,谁还敢娶你?”
“二叔”又是一阵撒娇,让人无法拒绝。
中年男子抚了抚摸自己的胡须,脸带微笑地说:“你父亲去了,我就是你的父亲,怎么能不替你好好思虑你的终身大事。”说着说着,声音就变得萧索了许多,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听到二叔的话,杨玉环也有些感伤起来。
她的父亲杨玄琰,原是蜀州司户,是蜀州刺史府从七品下衙下属官。在她十岁的时候,父亲不幸去世。本来注定孤苦无依的她,被叔父杨玄珪接到洛阳抚养。
杨玄珪早年随军远征西域大漠,游走西域各国,访遍西域各国的名乐师,学习到了西域音乐的精髓。回到长安,被皇帝李隆基任命为了皇宫梨园首席乐师。经过多年的精研,可以说是已经精通西域各国之音,尤其擅长胡音。还曾被皇帝称赞过为‘天下第一乐师’。几年前,杨玄珪来到洛阳定居,平日里教授乐坊的女子琵琶曲以及大唐燕乐。
“玉环,好好准备准备,明天跟我去咸宜公主府参加公主的大婚。”
杨玉环平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不知道公主大婚的事情。“咸宜公主大婚?”,一副她怎么没听说的表情。
“这件事早已轰动整个洛阳,公主府也给我送来了请柬。”杨玄珪笑着说道。
他虽然没有什么官职,但他是隋朝皇族宗室之后,祖父杨汪,弘农华阴人,隋朝著名的的上柱国,官职最高曾任吏部尚书。即使现在隋朝灭亡了,他们杨家也是有些地位的。更何况,他还曾经是梨园首席乐师,与武惠妃算是旧相识。因此,武惠妃的女儿给他发来请柬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会好好准备的。”
杨玄珪点点头,嘱咐了月儿要好好看护小姐,他还有事情处理,就转身离去了。
月儿看着杨玄珪远去,拘谨的模样立马换了个样,有些兴奋地抓住杨玉环的芊芊玉手,咋咋唬唬地对杨玉环说:“小姐,明天去参加公主宴会能带上我么?”一脸期待的表情,直直地盯着杨玉环,仿佛不同意,她就要去死的模样。
杨玉环故意扭捏着,假作为难的样子,有些遗憾和无奈的道:“估计不行,参加公主婚礼的人,非富即贵,哪是你这样的小侍女能够去的。”
月儿从小就在乡下长大,几年前,家里遭了蝗灾,父母带着她来到洛阳。可是,刚到洛阳没几天,早已疾病缠身和长时间受饥饿之苦的两人,双双相继离世。孤苦无依的月儿饿得昏倒在大街上,被杨玄珪碰巧遇到。杨玄珪看她十来岁的小姑娘,脸上黑的像个假小子,又可怜她的身世,就把她带回府中给杨玉环做了侍女。
月儿天真烂漫,或许因为没读过什么书,对于一些贵族礼节不清楚,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她也不知道,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