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着自己已逝的少年时光,还是,眷念着那个与自己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美丽少女?
南司月不得而知,他也根本不了解这桩公案,手终于探向了千斤石旁边的开关,石纽旋动,千斤石悄无声息地滑了上去。
南司月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这个时候,他犯不着逞强,在他身后,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南王府暗卫,各个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纵然这个墓地真的凶险万分,只要准备充分,并不是没有闯进去的可能。
南司月简短地嘱咐着让他们小心,按照上次的经验,轻而易举地穿过大厅和中间的甬道,到了里面的一个密室,也是他与夜泉取走极地寒冰的地方。
而在他们对面,原先是一堵墙的地方,现在,赫然有一扇被打开的门,门很窄,仅容一人通过,里面黑洞洞的,即便南司月他们带了火把,早已经将这间小小的石室映亮,却始终未能照亮那个小门,好像光线也是实体,被什么挡在了这扇门的外面。
它如一只诡异的巨兽,连光都被它吞噬殆尽,更别说人了。
“王爷,这个地方实在诡异。”身后有一个人低声提醒道,“还是让属下先去探探。”
南司月没有反对。
做了这么多年的上位者,也许,某些方面,他真的无法与云出达成统一。
那个人执着火把小心地走到了门前,脚谨慎地伸向那个黑色的小门里,觉得无异状后,才放心地踏了进去。
没有声音,没有反应,他就这样进去了,然后,一直没有出来。
这种寂静,比惨叫声更让外面的人觉得胆寒,这个小屋,真的如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兽,走进去的人,便是自动送进了它的嘴里,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王爷。”随行的人已经有了怯意,正想劝南司月不要轻易涉足,南司月已经拿过其中一人的火把,大步朝那扇窄窄的,看不出端倪的门,走了过去。
“你们在外面等着。”他淡淡吩咐。
手却下意识地握住那枚红色的小石子。
他也有种不详的感觉,这种与生俱来的第六感,传达给他的危险讯息,比上次在神庙时的感觉还要强烈。
如果说神庙里的是一股长达千年的怨气,而这里,则是完完全全的敌意。
渗肤入骨的敌意,与这片诡异的黑一样,还没走近,已经让人遍体生寒。
可即便如此,南司月也不能允许自己在此时撤退。
——这是最后的机会。
我宁愿放手一搏,也无法再忍受相望不相亲的痛苦了,云出。
对你的承诺,大概,只能履行到这里了。
南司月终于踏了进去。
脚下是实体,材质坚硬,应该是石头之类的材料。
火把,在他踏入小门的那一刹,突然熄灭。
好在,南司月早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中生活,他并没有吃惊,也没有乱了方寸,只是将火把轻轻地丢到地上。
火把落下去的时候,竟无声无息,好像轻若无物。
那门,在此时突然合上了。
被南司月留在外面的人,眼睁睁地看着王爷进去,火把顿失光芒,然后,那扇门呼啦一下关紧,与墙壁严丝合缝,几乎要融成了一块。
“王爷!”属下全部扑了上去,想重新将那扇门打开,可整个墙壁就好像连在了一起,怎么也撬不开了。
“先去通知夜王陛下,问问他是怎么打开这扇门的。”穷折腾了一番后,到底还有个镇定的,止住大家无谓的行为,在旁边提醒道。
他们看了看已经没有了一丝缝隙的墙壁,没法子,只能听取意见,着几人去通知夜泉,其余的人继续守在这里。
而墙壁里侧,南司月也已经意识到:自己被困住了。
他没有试图转身开门,仍然站在原地,细心地倾听着周围的一切声响,哪怕是气流的嘶嘶声,可是,太安静了,什么都听不到,好像他身侧的世界空若无物。
南司月突然想起,在一本早已失传的古书里,曾经记载了这样的阵法。
名字,便叫做虚无。
入阵之人,如陷入三界之外,无知无觉,只存在于布阵之人的幻象里。
那么,这片黑暗,也是一个幻象罢了。
南司月一念至此,索性什么都不管,只是一味地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点,随着南司月的靠近,那光点越来越大,就好像另一扇门,另一扇、通往未知的门。
他终于站到了门口,徐风缓缓,一望无垠的苜蓿铺展在他面前,那粉白的、鹅黄的,斑斓而梦幻的色彩,映头顶碧蓝如洗的长空,让人胸口的郁气立即一扫而空。
南司月站在那里,看了很久,终于踏了进去,柔软的苜蓿,掩住了他的脚背,脚下没有太明显的质感,仿佛整个人都踩在云端之上。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走过这片苜蓿园,面前是一条宽阔而平静的大河,河那边,有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正在河边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