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也说,如果不是看在江南这块肥地,和那些被蛮族人占据的矿山土地的份上,他也懒得为这样一个出生不明的人卖命。”第三人也凑过去,神秘兮兮道,“你们猜猜南王府这几百年累积了多少财富?夜泉应承大家,只要这一战结束,南王府的所有势力和财产,全部赏给有功之臣。这可是大半壁江山啊。”
“嗯,看在前景光明的份上,我们就勉为其难吧。”第一个人哈哈大笑数声,“喝茶,喝茶!只谈风月,不谈政事!”
那边的话题很快转到了哪里的姑娘最漂亮,哪里的菜最好吃,又唏嘘了几句舞殇姑娘的消失实在太遗憾,笑声也越来越暧昧了……
云出也镇静地端起面前茶杯,轻轻地饮了一口,可是清冽的茶入了口,却那么苦涩。
她没有怪过夜泉,真的,直到现在,她也不曾怪过夜泉。
他已经身不由己了。
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底下的人却不是真心拥戴他的,这是一群为了自己的利益聚集在一起的乌合之众,他不能停下来,因为,一旦停下,便会摔得粉身碎骨。
那三人还在说一些越来越暧昧的话题,到了最后,其中一个人突然说,“对了,下午我还要进宫一趟,不能与各位聊了。”
“张公子今儿个怎么要进宫?该不会看上了阿妩姑娘了吧?还是……陛下旁边的那个君姑娘?说起来,那个君姑娘倒是越长越漂亮了……”另一人淫-邪地笑笑。
“我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动那两位主,都是蛇蝎美人。”说话的那人赶紧摆手,“隔着远远地看看就好。我这次进宫,是将家里的一块玄铁送进去,好像是制造什么神器需要吧。”
“说起来,那些个什么神器,还是蛮可怕的。如果早知道唐宫有这些东西,当初夜嘉陛下就不该去攻打唐宫……”其中一人喟叹。
云出却没有继续听下去了,她站起身,结了账后,在门口站了一会,果然,没多一会,那个说要进宫的年轻公子哥儿便走了出来,云出拄着拐杖紧跟其后,一直跟到了一个门面较大的府邸,才停下脚步。
抬头望了望府门旁边不算太高的墙壁,她信手擦了擦鼻尖。
那块玄铁从后门运到了宫中,云出混杂在搬运的人员中,刚将车停稳,便轻车熟路地闪进了内宫。
她好歹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虽然此宫易主,可是格局摆设都没有什么大变,夜泉此时的位置她尚不能知,只能且走且看了。
打晕了一个宫女,换上了那宫女的衣服,她继续乱逛。
比起夜嘉那个时候,现在的皇宫无疑清冷了许多,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格外肃穆谨慎,好像稍微行差踏错,便会有灭顶之灾似的。
云出也正经起来,一本正经地、一个宫殿一个宫殿地探究。
她终于看到了夜泉。
准备地说,是被夜泉砸中了。
经过一个长廊时,一个茶盏从大殿里‘倏’地一声飞了出来,‘啪啦’地砸在了云出的额头上,随即撞到了地板,裂成粉碎。
她赶紧蹲下来,低头收拾碎瓷。
“昨晚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然后,殿里便传出夜泉的怒斥。
“是。”君澄舞的声音清凌凌的,没有一点畏惧。
云出动作一滞,正不知如何自处,君澄舞已经高声屏退了左右,“所有人都下去!”
屋里的人纷纷退了出去,云出也随着众人,走了一段路程,又折了回来,假装在门外等候差遣一样。
大殿里,夜泉与君澄舞的声音透过合起的门缝,传了出来。
其实殿里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尚有一个人,只是云出没有来得及看见而已。
此时,包子正站在大殿右侧,看着夜泉与君澄舞两个人剑拔弩张地对视着,他本来也有满腔的话要说,在这种情况下,反而说不出什么了。
“你在外面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管你。你别以为你暗地里做的事情我不知道!”夜泉深吸一口气,沉着声,望着君澄舞,一字一句道,“你可以设计所有人,凡事你看不顺眼的,尽可以杀掉!却独独不能设计她。你别忘了,在你饿得快死的时候,是谁救了你,养了你这么久!是谁宁愿自己不吃,都把东西给你吃!是谁给你讲故事,让你在那么艰难的日子里无忧无虑!她不是你的敌人,就算有一天战场相见,云出也永远不会是你的敌人!”
夜泉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简直出离愤怒了,手一挥,桌上的东西又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君澄舞对他的怒火早已见惯不惯,兀自站着不动。
反而是包子第一次见夜泉生气,着实地吓了一跳。
从前的小树哥哥并不是这样的。
他虽然为人冷淡孤傲了一点,但极少冲着他们发火,偶尔笑的时候,很亲切也很漂亮。
不过,小萝卜这件事确实做得比较过分……
“我这样做,也是希望云出姐能回来而已。”君澄舞等夜泉气过了,终于开口。
夜泉冷冷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