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出囧了囧,看草植那个小屁孩的模样,无论如何都正经不起来,索性急声道,“答应了答应了,你快让我见他!”
草植这才淡淡地‘哦’了一声,转过身,还蛮有气势地吩咐身后站着的两名蛮族人,“带使者去见南司月。”
后面的人应了,伸臂一引,非常恭敬客气地引着云出往山洞那边走去,才刚了几步,云出便听见长老在她身后沉声道,“云出,说出来的话,是要负责的。你既答应了族长的要求,就一定要履行自己的义务。”
云出脚步一顿,然后,旋身道,“我只是答应做使者和长老啊,其他的,可什么都没说。”
她又没说:我一定要做一个听话的,守规矩的使者和长老。
顶着称号,照样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她可不是傻瓜。
长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云出已经转了过去,催促着那两人带她去见南司月了。
她终于见到了南司月。
在看到南司月的那一刻,云出眨了眨眼,满心的焦虑担忧心痛,都像突然没了着落,然后,终于,忍不住,捂着嘴扑哧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南司月一面扯掉还粘在身上的蝎子,一面脱下外面千疮百孔的衣服,又用手摸了摸鼻子上的一个大大的红色肿块,脸上也脏兮兮的,下颌上长满了胡渣,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有了那么一点狼狈的意思。
“你……你……”云出望着站在洞口清理自己的南司月,另一只手指着他满是蛛丝的头发,又哭又笑,完全说不出话来。
南司月也有点窘迫,不过,这些外部因素,在听到云出笑声的那一刻,就变得丝毫不重要了。
他将外袍脱了下来,奔向云出,正想张臂抱住她,临到最后一刻,又停住了。
他现在真是又脏又臭,还有那么多被蚊虫叮咬后的肿块,哪里忍心去弄脏她?
云出却抢在他犹豫的前一刻,冲了过来,跳到他身上,冲着他红肿如草莓的鼻子,咬了一口。当然,咬得并不重,轻轻地,像羽毛扫过一样。她丝毫不介意他此刻的脏乱,怎么可能会介意呢?别说只是鼻子上长了一个包,便是面目全非了,只要是南司月,在她眼中,永远都是一样的!
“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这句话仍然是笑着问的,但不知为何,又混合了低低的哽咽。
南司月小心地抱着她,微微一笑,“讨了一个巧而已,我随身带了那种蛇药,既是黑玄派与南王府花心思配出来的,当然有点效用,我的武功又不弱,又刚好从小食毒……不过,蝙蝠真的很讨厌,蝎子嘛……恩,还蛮好吃的……”
他轻松浅淡地说着,云出却早已经泣不成声。
哎,话说,其实一点都不虐吧?
南司月没有再说什么,他不需要再怎么将洞里的情形再抹掉,她如此聪慧,又怎会那么容易被他蒙混过关。
他从前便是连路边摊都不吃的,可在洞内的十日,如果要活下来,必须经受许多别人难以忍受的困顿,初时几天尚可以忍,到了后面,也不得不择物而食。
不敢睡着一刻,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洞内没有光线,根本看不清哪里会有毒物袭来,对此,他还讨了一个巧:因为他原本就是瞎子,本就可以适应黑暗,在黑暗中,他远比一个普通人反应更快。
可是,无论再快的反应,还是会有失守的时候,固然有驱蛇的药,只是除了蛇之外,其他的毒物却并不怕这里,洞内的空气令人作呕,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下一脚会踩到什么,刻骨的黑,腐烂,腥臭,刻骨的绝望,有好几次,几乎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这一些,云出又怎会想不到?
所以,他越是说得轻松,她越是哭得凄惨,索性,南司月也不说了,手伸到胸口处,掏出两枚黑如墨玉的卵石,掰开她仍然搂着他脖子的手,将卵石塞进她的手中,“在里面的水潭里发现的,见到的时候,觉得很像你的眼睛……很美。所以捞了起来。送给你。”
云出哽咽着接了过来,终于绽出一缕笑容来。
“能不能让我先去洗澡,觉得这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南司月微笑着拨了拨她的头发,轻声问。
云出使劲地点了点头,这才意识到,这个时候的南司月,需要食物,需要水,需要休息,自己还像无尾熊一样扒拉在他身上,真的很过分。
“御珏呢?”云出正在反省,南司月又问她。
云出愣了愣,她没料到南司月会问起御珏,她下意识地回答道,“他应该在长老院吧……”
“我在这里。”云出的话未落,刚才并未跟过来的御珏从人群里款款走来,到了旁边,他扭头笑着对云出说,“我说吧,他不会有事的,云出,不如你先去准备食物,我和南王说几句话,顺便也让他收拾一下自己。”
云出这个时候哪里肯离开南司月,可又想亲自为他准备那些东西,南司月此时的脸上也分明写着:我还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