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出终于感觉到什么,脸一红,从他激烈悱恻无止无休的吻中稍微抽离一点,双眼水润润地,瞧着他。
南司月的脸颊身上不知何时,也布满了薄薄的红晕,他眉心轻蹙,被水汽晕染过的声音,沙哑而磁性,单单只是声音,便足以让许多许多女人痴狂不已。
更乏说,他黑发雪肤,绝艳的容色,和暗忍的情动。
“可以吗?”他压着声音,低低地问。
云出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蚊蚋般‘嗯’了一声。
南司月终于忍不住,他的手滑到了她的腰上,然后,轻而有力地,进入她。
云出惊呼一声,双臂紧紧地攀附在他的肩膀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抱得太紧,南司月竟然也低呼了一声,可随之的,又是一阵郁闷至极的咒骂,“有人来了。”
云出一愣,顿时有种偷被抓的慌乱,正要抽离,却不防,南司月的手臂更紧地一收,猝不及防的声音几乎同时从两人口中逸了出来,尾音未落,他已经低头重新吻住她,然后,身形一沉,带着她,一直沉到了水底。
仍然没有分开。
怎么有办法分开呢。
就好像置身在漫无边际的海洋里,潮水涌来,一阵一阵,带着一波又一波几不可忍受的惊涛骇浪,他们紧拥在深深的,幽静的,柔软的水底,呼吸着彼此的呼吸,感受着对方每一个让人抓狂的微动,岸边有脚步近了,又远了,南司月终于带着快要窒息的她浮了上来,在仰面呼吸的那一刻,极大的欢愉同时侵袭了两人,几要脱力。
云出从水里出来后,只觉得又累又饿又乏,恨不得爬回去再睡一觉。
只可惜,南司月执意让她先吃了东西才能睡。
这一次,他也不自己下厨了,不是不愿,实在是要藏拙啊,不然,又得让她吃一堆半生不熟的东西,云出提议说她来弄,南司月又不舍。
最后,还是执拗不过云出,她似乎真的挺喜欢做饭的,一进厨房,精神立刻便好了,回来的时候,主人家已经回来了,都是一些老实淳朴的乡下人,南司月随便翻了翻身上,拽断一件小小的挂坠,给了他们——看到这里,云出不由得感叹,果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南司月就算净身出户了,这随便翻出来的东西,其价值,都够普通人家吃上好几年了。
主人家也是质朴之人,本来没打算要东西的,见南司月态度诚恳,便收了,当即抓了一只鸡,又在菜园里捣鼓了一堆青菜送到了厨房,连过年时的腊肉也搬了出来。
云出开始大显身手,看着这一堆原本平淡无味的原材料,从自己手里出来后,变成了一盘盘美味佳肴,心里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南司月在厨房里给她打下手,可是这样一个突兀的人站在屋子中间,云出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杀鸡用牛刀啊……
这句话,放在南司月身上真的再合适不过了。
譬如,她要他帮忙把鸡杀了,再给它拔毛,等过了一会,她出去看鸡,虽然明明知道它会成为盘中餐,可看到它的死相时,云出心里还是默默地哀悼了一番——被人用内力震碎了五脏而亡,这种死法也太凄厉了吧?
连毛都震得干干净净……
南司月却无辜地拎着鸡腿,邀功般,问,“这样可以么?”
云出绝倒。
无论如何,一顿丰盛的大餐,在云出仿佛有法力的手下,一盘接着一盘地出炉了,南司月只是闻着香味,便有种食指大动的感觉。
他对食物一向不甚用心,反正王府应有尽有,从小到大,山珍海味,只要他能说出来,就没有做不出来。
正因为太容易得到,所以,倒一直没往心里去,便如云出指出来的那样,他一向吃得很少,完成任务一般。
可是,这一次,看着摆了满桌的、琳琅满面的菜肴,他从来没有觉得,其实吃饭也是一件极美好的事情,让人觉得……那么幸福。
云出也邀请了老人家和那对年轻的夫妻一起用餐,对于他两的身份,昨晚阿堵的解释是:城里的有钱公子,带着夫人出来踏青,想试一试郊外的生活……
所以,他们也没想到,这位少夫人的手艺竟这样好。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人人赞不绝口。
云出在一边看着,一面笑呵呵不停,也不知道是不是只顾着笑了,她吃的反而很少。
吃罢后,那对年轻的夫妻抢着收拾碗筷,云出也不争,她望着干干净净的碗碟,摇头晃脑地自夸道,“对一个厨师最大的夸奖,就是把她做的菜全部吃光光!”然后,她转过头,迎着南司月含笑的脸,点头道,“你今天很给面子,不错不错,以后也吃这么多,知道么?”
从前只吃那么一点点,云出总怀疑他营养不足。
“只要是你做的,做多少我吃多少。”南司月这样应着她,无比正经,无比郑重。
“嘿嘿,那如果我不做呢?”云出很恶劣地反问了一句。
“我饿死算了。”某人的回答,依旧无比正经,无比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