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记住了。”她也不争了,弱弱地应了一声,态度很和顺。
乔老爹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还是高深莫测啊。
一整个上午,云出都本着夹着尾巴做人的黄金准则,老老实实工作,老老实实说话,绝不露出半点痕迹,以至于乔老爹都有点怀疑,昨晚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唐五?
只可惜,她的味道实在太醒目,其他人的身上,都是一股汗臭味,唐五就算真的是全身臭汗,也有一股清幽的味道在里面,昨晚又是顺风,实在太好闻见。
他也不点破,在旁边冷眼看着唐五装模作样。
到了下午,云出遵照许大总管的嘱托,去校场参加练兵。
校场在许家庄的后面,本是晾晒稻子的场所,许家拥有的田地何止千亩,所以,这个道场也非常宽阔,用来当练兵的校场,绰绰有余。
既然许庄主存了一个心思,要去刺杀夜嘉,那校场里的人,应该都是杰出之辈吧!
云出本来是这样猜测的,可等她真正到了校场,立刻傻了眼。
杰出之辈就不用提了,场内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们,根本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嘛。
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下盘不稳,呼吸急促不均,哪里有半分高手的模样?
只怕,大多数还及不上她。
她武功虽是不济,至少还能插科打诨,身手利落、思维敏捷吧?
至少在校场负责练兵的‘教官’,更是让云出无语到了极点。
他这是教的什么啊?
分明就是一套健身操!
靠这套健身操去杀夜嘉,算了吧,虽然她不介意杀身成仁,却也不想就此送死。
云出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的热焰立刻被淋得拔凉拔凉的,她磨磨唧唧地混在队伍后面,有气无力地重复着教官的动作,心里反而,有种释然。
这种实力,夜嘉暂时是杀不了了。
那么,她也不需要再夜泉和南司月之间选择一个了。
这样磨蹭磨蹭到了傍晚,校场诸人也就散了,云出垂头丧气地回到大棚里,和众人闲扯了几句,倒头就睡。
乔老爹将她的表现看在眼里,默默的,没有做声。
第二天如此。
第三天又是如此。
……云出毫无建树地重复了十多天后,那套健身操学得倒很纯熟,至于园里的工作,也完成得八八九九了。
他们本是被招来从事最基础的挖泥运泥工作的,剩下的园景布置,则应该交给更加专业的园林师来做,他们都清算了工钱,被请了出去。
云出因为参加了护卫队,还可以继续留在许家庄,乔老爹则以园林看守人的身份,也被留了下来。
云出对他的留下理由心知肚明,可面子上,仍然拱着手,嬉皮笑脸地恭贺乔老爹找到一份好工作。
乔老爹也摸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胡须,笑眯眯地看着她,点头。
像一只小狐狸,对上一只老狐狸。
云出被他这样盯得死死的,再也打探不到其他消息,而且,她一次也没遇到夜泉。
好像她上次听到夜泉的声音,根本就是一场幻听似的。
这样一日复一日,一日复一日,眨眼间,就到了夜嘉偕许思思省亲的日子。
冬天,也过去了一大半。
正值三月,草长莺飞,春日吐芳。
夜嘉出宫本是一件寻常事情,但他大多以微服为主,像这样,非常正式地造访一户普通的人家,还算颇为稀奇的。
一大清早,许家庄便披红燃鞭,将这件喜事喧闹得人人皆知。
许家庄本属郊外,人烟不多,今日闻知喜事,四面八方的人都赶来一睹夜王和他宠妃南妃娘娘许思思的容貌。
云出作为护卫队中的一员,一早便被派了出去,沿着街道排开,将那些围观的群众挡在长矛后。
对于这份工作,云出很是抑郁:潜伏了这么久,没想到捞了这么一个好角色。
还不如当一个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呢,至少,人还是自由的。
现在,人也不自由了,整个人被困在外面,就算夜嘉现在真的来,别说找法子让他出丑难堪流汗流血了,只怕想看一眼也不容易。
她得想法子脱身啊。
正嘀咕着呢,远远地,见到乔老爹缓步走了过来,走到他面前时,似漫不经心地说,“大总管让我带一个人去看守园内的沟渠,防止南王府的贼徒从沟渠里潜进来,喏,唐五,就是你了。”
云出眨眨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原以为乔老爹发现了自己的异常,会千方百计地将自己支使地远远的,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把自己叫过去。
真是意外。
云出有点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地跟在乔老爹后面,走着走着,乔老爹的脚步冷不丁地慢了半拍,低声问,“你是不是认识许思思?”
云出愣住,顷刻后,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