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出渐行渐远,渐行渐远,等走到那个吊桥边时,她的脚步忽而一软,手反射地去抓两侧的铁链,可一抓成空,身子歪了歪,差点栽了下去。
栽下去,便是深不见底的山涧,也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然而,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蓦地伸出来,在千钧一发之刻,紧紧地抓住了她。
云出猝然回头,却见到不知何时赶来的唐三牢牢地抓着她的手,目光冷淡而闪烁。
“在没有弄清楚你是谁时,你不能离开。”
云出呆呆的,下一刻,已经被唐三提了起来,然后将她丢给身后的两个青衣人,冷然道,“将她带回去,顺便给她处理一下伤口。”
全身都是鞭痕血迹,刚才抓着她的时,她手腕的脉息也告诉他:这个女孩全身多处骨折,经脉受阻,简直是伤得一塌糊涂。
这样的痛楚和伤害,即便是一个身体强壮的大汉也会受不了,却不知这个女孩到底哪里来的力量,还能走那么远,还能笑吟吟地说那么多话。
云出这次,才是真正,光荣的,了无遗憾的,甚至脸上还有点惊愕与笑意,晕了过去。
那两个架着云出的青衣弟子,一个神色如常,另一个却将头垂得特别低。
不仅如此,他搀着云出的动作特别认真,手还下意识地探到了云出的脉搏上,然后,眉头紧锁起来。
吊桥对岸。
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圣山山顶狂风依旧,山岚漫起,渐渐模糊了视线。
阿妩言出必行,三天之内,她不会列兵在桥前,所以这边不大的空地上,除了两个屹立风中的身影外,再无他人。
薄雾依稀中,劲装的男子走到紫衣男子身后,松了口气,低声道,“看来云姑娘暂时还没事,王爷,要不要派人过去将她接回来?”
那人正是阿堵。
而前面头戴金冠,迎着风紫袍翻卷的人,正是南司月。
知道云出没有按照自己安排的道路上山后,南司月就知道会出事。
不过,没料到会出这么大的事情。
“由她去。”听阿堵问,南司月淡淡回答。
“可是,听说阿妩给云姑娘下了很厉害的毒药,如果三日没有解药,就会有毁容之忧,而且,云姑娘还伤得那么重……”阿堵不无担忧地提醒道。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南司月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感情,甚至有点无情的意味,“如果她真的就这样死了,那也是她应该承担的后果。”
“王爷……”阿堵听着有点汗颜,南司月的反应,好像并不太在意云出的生死。
难道,是他猜错了?
其实王爷对这个云姑娘,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感觉?
不过,这样也说不通啊,如果她不是特别的,王爷又何必巴巴地跑来圣山,不顾夜嘉的一再警告,登上了这里?
“她想要以后面对更多,就得自己过这一关,走吧。”南司月阻止了阿堵的废话,非常非常云清风淡地丢下一句话。
而后转身,走得头也未回,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阿堵,你真的不觉得铃铛声很奇怪吗?”走了一段山路后,前面的南司月冷不丁地问道。
“铃铛声,什么铃铛声?”阿堵傻乎乎地反问。
“没什么。”南司月没有再说。
大概因为自小看不见的缘故,他的听力一向比别人敏锐很多,包括刚才云出差点掉下去的时候,他看不见,可他能听到。
听到她手腕上的铃铛,紊乱地响着。
好像在预告着主人遇到了危险。
这种人铃合一的感觉,有点像——像血咒——、
夜氏独有的一种能力。
难道,又是夜嘉?
既然唐三下了命令,云出自然受到了与方才不一样的照顾。
虽然还是那间小房子,不过唐宫遣了两个人来照顾她,就是刚才讲她扶进来的那两个青衣弟子。
“松竹,你先去烧一盆热水来,我来替她包扎。我上山之前,学了些微末的医术。”刚才一直半低着头的青衣弟子很自然地说道。
被叫做松竹的弟子‘嗯’了一声,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等出了门,松竹还在想:咦,这个刚刚上山的弟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怎么完全没有印象了……
不过,唐宫现在唯一的通途都被宫主守着,闲杂人士断不能进来,松竹只暗道了一声惭愧,便前去准备热水了。
只留下那个青衣弟子,和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云出。
他站起来,将门合上,而后折回云出的旁边,伸手掀开披风。
披风下的累累伤口,让他几乎倒吸了一口凉气。
下一刻,他已经将云出翻了过来,架在自己的膝盖上,朝她的屁股恨恨地抡了下去,不过,动作虽是气势汹汹的,等真的挨到她时,力气已经卸了一大半,可即便如此,还是能听到一声清脆的‘啪’声。
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