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就是南王殿下。”他刚一坐定,底下便响起一声娇笑,阿妩摇曳多姿地走上来,停在南司月五步开外的地方,啧啧了两声,颇有点惊艳地感叹道,“看来我阿妩前半辈子真的白活了,还以为天下美人已看了不少,这几日遇到的,竟是把以前的全部比了下去。不过殿下,我们与南王府一向河水不犯井水,殿下这么劳师动众地请我们来,到底有何贵干。”
“陛下虽然吩咐我们不与南王府有冲突,但也不受你们南王府管辖,我们还有事,望南王殿下快人快语,别拖拖拉拉的。”另一个面色阴沉的彪形汉子,粗声粗气道。
阿堵本是随南司月一起进来的,听他言语不恭,眉毛一挑,手按佩剑,便想训斥。
南司月微微侧过脸,晶莹的眸子无所焦距地扫了阿堵一眼,阿堵于是憋住气,把骂声收了回去,改口道,“殿下,这位是四殿中排行老三的凤凰木。”
“在下南宫羽,排行老二。这位是老四,阿妩。”随着那个叫做凤凰木的粗壮汉子后,一个身着白衣,长相温雅的年轻男子淡淡地站起来,手执折扇,拱手道。
“南宫羽、凤凰木、阿妩……”南司月将这三个名字默念了一遍,而后微皱眉头,冷然问,“老鬼呢?”
老鬼,便是夜氏座下四殿中的龙头老大,也是四殿里最棘手的人物。
“大哥有点事情要办,可能会晚点到。还请殿下见谅。”南宫羽的谈吐极为得体,字正腔圆,带着一股书生的呆气,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是哪里来的迂腐书生。
可是南司月知道,这些年来,死在四殿手中的人,大概不下于几百个了。
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是淋淋的鲜血。
“老鬼要办的事情,便是去对付唐三吗?”南司月的语调还是冷冷的,其实并没有仗势凌人的意思,但那种高高的疏离感,还是让这三位平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们感到不爽。
南宫羽还没说话,凤凰木已经按捺不住,敞着袍子,叉腰道,“大哥去干什么,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南王殿下未免管得太宽了!”
“我找你们来,便是让你们转告夜嘉。其它的事情,我不会插手,但是唐三和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夜嘉不能动。”南司月也不恼——反正他也看不见凤凰木此刻的作态,或者,他根本不曾将别人的喜怒放在心上过。他自在他的世界。
南宫羽还算沉得住气,没有说话。凤凰木却憋不住了,不客气地啐了一口,怒气冲冲道,“殿下,我可记得唐三不是南王府的人!殿下未免太多管闲事了!”
“他确实不是南王府的人,只是我想保他,又有何不可?”南司月淡淡道,喜怒无踪的样子。
把凤凰木气个不轻,他正想将南王府与夜氏互不干涉的协议再重申一遍,阿妩突然娇笑一声,柔腻地接口道,“殿下,不是我们不肯转告,只是,就算现在转告陛下,只怕也来不及了。”
“你是说,老鬼现在已经得手了?”南司月并不吃惊。
“我们来的时候,大哥刚刚出发,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就算是屠座城都绰绰有余了,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渔村。”阿妩在说‘屠城’的时候,依旧笑得妩媚娇美,丝毫不觉得残忍。
南司月的面色却微微一沉,搭在椅臂上的手轻扣了两下,“本王记得,在那个渔村生活的人,大多数是与世无争的渔民,他们未免无辜。”
“殿下说笑了,无辜不无辜,本来就是我们说了算。”阿妩瞟了个媚眼,有点贪婪地看着前方的绝色,抿嘴笑道,“那些人命轻如蝼蚁,本就不相干,大哥想要的,不过是唐三的命罢了。如果没出纰漏,唐三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了,殿下难道还要为了一具死尸和夜氏闹翻么?”
“嗯。”南司月认可地应了声,不急不恼也没什么反应,“如果他此刻确实已经死了,我不会追究——他也不值得我保他。可如果他这次没有死成,刚才那番话,还请各位告知夜嘉。”
说完,南司月站起身,转身走向内堂。
声音也没什么情绪地从背影处传出,“三位慢走不送。”
“什么态度!”见南司月对自己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嚣张样,凤凰木###第一个不福气,他将袖子一捋,捏起拳,露出两截肌肉纠结的小臂,因为真气鼓震,那蓬起的肌肉仿佛有声明一样跳跃着,南宫羽深知这个三弟的本事就是力气大,他这一拳如果打出去,就算伤不了南司月,这大厅却是要缺一个口的。
多伤和气啊。
“三弟,别胡闹!事情能办好就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陛下不是吩咐过,让我们没事不要招惹南王府吗?”南宫羽将折扇朝他的手臂上轻轻一拍,极温和地提醒了一句。
在他的一拍之下,刚才如泰山压顶的真气竟莫名地消失无踪。
凤凰木气喘吁吁,满脸不甘,但摄于南宫羽的警告,也不敢再妄动。
这一耽误,南司月的衣角已经隐进了内堂,阿堵也跟了进去,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他们压根没有理会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