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之闲也看不出她心里的所思所想,顿了顿,继续道,“这些,都是你们知道的,而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譬如,夜玄大帝毕生没有立后,直到去世,也悬空后位。云出,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云出摇头,本想要保持沉默,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听说是为了一个女人,不过,这种行为很虚伪诶,空悬后位又怎么样?他不照样子子孙孙一大把?装一个姿态出来,不知道是骗那个女子,还是骗自己,无聊得很。”
这番言论在心里徘徊很久了,到了此刻,更是不吐不快!
南之闲却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话,不免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而事实上,这个传说,曾让许多许多少女为夜玄大帝疯狂,觉得他是古往今来第一痴情之人。
今天,听云出这样一说,果然是有点虚伪了……
可是千年前的英雄人物是否虚伪,并不是他的职责范围之内。南之闲的诧异一闪即逝,很快,又变成了照本宣科的正经。
“不仅是夜玄大帝如此,从那以后,所有夜氏的王朝继承人,都无法册立自己喜爱的女子为后。因为,他们必须恪守一个承诺,等待先祖的预言。”南之闲的声音很轻,满满的,都是漠不关心的冷淡。
不过,云出的注意力还是被吸引过去了,她眨巴着眼,等着南之闲的后文。
哪知南之闲话题一转,没有说那个承诺是什么,反而曲着腿,尊尊贵贵地坐在火边,问,“你想知道那个女子,与夜玄大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云出赶紧点头。
这种千年前的八卦,可并不是谁都有机会听到的。
她很好奇——这个时候若还不好奇,她就不是女人了。
云出是个女人。
虽然胸不大,屁股也扁,看上去还没长齐活,但她绝对绝对,是一个心智成熟的雌性!
南之闲就着火光,略略偏过头来,看着她大眼睛里奇异的光芒,很求知地望着自己,心中微哂,嘴唇却不由自主勾了上去,“那个女子,名叫云焰。曾经,是夜玄大帝最心爱的女子。”
云出的眼睛眨了眨,眸光微动。
云焰?
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呢?到底在哪里听过啊?
她皱眉,若有所思。
南之闲则敏锐地捕捉到她神情的细微变化,声音更轻也更加淡漠,“可她后来移情别恋,离开了夜玄大帝,跟了另一个人。那个人,也是当年诸神中最杰出的战神。名字叫做——南、司、狐。”
他的话音未落,云出已经受惊地抬起头,牢牢地盯着他。
“你熟悉这个名字?”南之闲一面观察着她的表情,一面不动声色地问她。
云出皱眉想了想,似要点头,却最终摇了摇头。
这个名字,在从南之闲口中说出来的时候,确实让她有种如遭雷击的感觉,可再一细想,却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在十七年的经历里,也从来没有听过这三个字。
觉得熟悉,大概,只是因为和南司月的名字很像吧……
南之闲也不追问,他深深地看了云出一眼,淡淡道,“后来,南司狐兵败而亡,云焰觉得无颜再见夜玄大帝,也随南司狐自戮。夜玄大帝不计前嫌,始终对云焰痴心不改,除了空悬后位外,他还用诸神留下的最后一块玄石,加以夜氏之血,下了一个诅咒:千年之后,云焰将会转世,成为夜氏命定的夜后。而在夜后出现之前,夜氏的所有继承人,都不得册立皇后,否则,祭天司有权废除夜王。”等了一会,南之闲轻声补充道,“祭天司,也是为了守护这个诅咒才建立的。”
他们有废立君主的权力,自然也超脱在皇权之外。
两者关系,是极其微妙的。但同样,祭天司也是历届上位者的眼中钉。
云出眨眨眼,觉得这个夜玄真的挺无聊的。
你自己失去爱人就失去了吧,还拉着自己的子子孙孙一起受苦,简直是变态!
她脸上的不屑根本没有掩饰,南之闲看在眼里,不知怎么,松了口气。
“云出,你就是她的转世。”他终于说出了最重点的话。
云出骇然抬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就是云焰的转世,是夜氏千年预言中,命定的夜后。”南之闲一字一句,缓缓地说道。
“……你是不是淋雨发烧了。”云出怔忪了半晌,突然伸出手去,摸了摸南之闲的额头。
南之闲没料到她会这样反应,一个猝不及防,竟被云出揩了一把油。
“没发烧啊。”云出也不贪色,摸了摸,也就放下去了。
南之闲的皮肤和南司月一样好,不过,比起南司月的冰冷,南之闲温暖很多,像一块温润的璞玉,触手润泽光滑,让人都要舍不得移开手了。
“你想当皇后吗?”南之闲被莫名其妙地袭击后,咳嗽了一声,以掩饰那若有似无的尴尬和红晕,人也不易察觉地往旁边退了退,远离那个喜欢动手动脚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