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是他最疼爱的外孙女儿,怎么能做出杀害母亲这么令人发指的行径?就算那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可是养她爱她那么多年,她也不能做出这种事。
“还有,安宁小姐和苏小姐表面上看起来很亲切,但是却早已不和。她们在对待容澈和秦悠悠的事上有些分歧,苏小姐的做法让她有些不满,这也可能是促使安宁小姐下手的原因。”
郑光明一口气说完,偷眼去看苏康荣的脸色,只见那坚毅的老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悲哀和失望。那簌簌颤抖的手指让他此时激愤的心暴露无遗。
“郑先生,我该怎么做,我要确切的答案。”苏康荣闭上眼睛,他现在却有些悔恨,自己常年在外,没有给安宁更多的关爱,没有更多的照顾这个家,才出现这种事。老来膝下承欢,是每个老人的心愿,他却要亲手揪住外孙女那个杀人凶手。
“苏先生,安宁小姐是爱您的,这样追查下去,恐怕……”郑光明提醒到,苏康荣已经失去了女儿,再让他失去外孙女,不知道他是否能够承受。
“我承担的起,你说吧,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确切的答案。”
郑光明并没有立刻告诉苏康荣该怎么做,而是蹲下身来开始修建桌上的那盆水仙花。冬日里的水仙花在这温暖的室内生长的郁郁葱葱,有几朵已经开放,散发着芬芳,还有几个正是花苞,酝酿着,等待着盛开的时机。
郑光明用剪刀一根根剪去水仙花的叶片,苏康荣不解,好端端的水仙花剪掉了叶子还怎么活?那几朵还未开放的花苞恐怕再没有开放的机会。当整株水仙花没有一个叶片的时候,郑光明才停下来,看着苏康荣,“没有了叶片,就算你再鲜艳,也是生存不下去的。苏先生,现在你还想知道怎么做吗?”
苏康荣此时才明白郑光明的意思,是啊,他在苏家、安家能够活的开心,靠的是自己的一家人。当苏皎月昏迷不醒,再把安宁送进医院,这个家还有几人?他还会快乐吗?可是这样就任安宁胡作非为了吗?
不能,就算躺在病床上的苏皎月不同意,他还是会找出陷害的那个人,他的家庭不允许有这样的人存在,就算一个不剩,那也不行。
“郑先生的好意我懂,你只要告诉我怎么做就行。至于去不去做,那是我的事。”
苏康荣极力压下心头的不忍,对安宁的忿恨平添了几分。安宁,你知道你这样做会让一家人陷入怎样的痛苦吗?当你下狠手的时候你考虑过这些吗?还是想的是这件事永远没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当然,如果郑光明的猜测是错的就好了,如果是别人就好了。
“你可以这样做……”郑光明简要说明了一下,便起身去做自己的工作。他只是一个侦探,他现在所作的事已经超出了他的工作范畴。苏老爷子是这家侦探社多年合作的伙伴,他不想看着安家名存实亡。
回到安家,苏康荣看安宁的眼神就有了变化,不再是从前的溺爱,多了几分警惕和厌恶。
“外公,你看我给您画的这张的‘福如东海’怎么样?过年了,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送给外公的,这是我亲手画的,喜欢吗?”安宁拿着一副装裱精致的画卷蹭到了苏康荣的怀里,仰着小脸满是期待。
“嗯嗯,好看。宁儿,外公还忙,你去找你爸爸玩会儿,或者去医院看看你母亲。”苏康荣扫了那幅画一眼,便放在了一边,压抑着内心的气愤。安宁,你画画为我福如东海,可是你不知道你做的事怎么能让我幸福?
安宁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失落,再看那幅画,精致的山水,渲染的水墨,流畅的线条,那是她精心画了很久的画,外公就这样看了一眼便放下了?
苏康荣不再理安宁,安宁便跑去父亲那边,凑在安漠然的耳朵边,小声地撒娇,“爸爸,外公心情不好吗?怎么不理我了?你陪我看电影吧。”
“宁儿,外公刚回国事物繁忙,又是刚刚得知皎月的病情,你就老实点别去打扰他了。你去找你同龄的女孩子看电影吧,逛逛街、购购物,爸爸现在也没时间。”安漠然对安宁有些失望,现在家里是什么状况,她不了解吗?怎么还会提出看电影这种无理的要求?
“爸爸,你跟外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怎么都不理我了?”安宁撅着嘴,气鼓鼓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我们哪有什么事瞒着你?去,到那边自己玩儿去,爸爸这会儿真的没时间。”
“你,哼。”
看着安漠然没了耐心,有些厌烦,安宁也不再往枪口上撞,仄仄地回了房间。
难道外公和父亲发现了她不是亲生女儿的事?应该是这样,他们从医院回来后就变得这样,昨晚外公更是说了谎话。她给机场的负责人打过电话了,外公根本就没买什么法国香水,更没有跟机场的老总大吵大闹。他一下飞机就被父亲接了回来,说谎的时候父亲也没有揭穿,他们肯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